“这是我师父——丁冯墨。”
果然和预想中一样呢。
我对着仍是双眼紧闭的丁冯墨躬身行礼，“晚辈千叶香拜见丁前辈。”
“起来吧！”
这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像是很久未曾开口一般。
她居然醒了。
我起身道：“谢前辈。”
“抬起头来，本尊瞧瞧寒大哥收的小徒弟长什么样？”
闻言，我抬起头看了过去。
丁冯墨居然是重瞳，对视的瞬间，我的神魂震动了一瞬，还好，我及时的稳住神魂。
她翘起唇角，目光幽深的打量着我，半响，红唇轻启：“果然好相貌，和如烟很像。”
如烟是谁？
我略带疑惑道：“不知道前辈所说的如烟是哪位？”
丁冯墨抬眸看向远方，“寒大哥的师妹。”
难道就是我未曾谋面的小师叔？
千夜谷之前的主人……
我低头谦虚的询问：“不瞒前辈，我对如烟师叔闻所未闻。”
丁冯墨将视线移到我身上。
我尽量避免与她对视，只好看着她的嘴唇。
她的红唇动了动：“如烟性格温和，人见人爱，善良美丽，不仅在云山派名望很好，亦是整个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可惜……”
她叹息一声，抬袖一挥，语气沉沉：“寒大哥负了她，此后，本尊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原来，师父和那位小师叔还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隐秘过往。
我沉默的盯着脚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关于小师叔，关于千夜谷，还有那些和我长相相似的人，甚至，我莫名觉得无庸也和如烟师叔有些关系……
“本尊念及你是寒大哥的小徒儿，亦和如烟相像，觉得替你脱胎换骨，洗去身体的杂质。”
什么？
我抬头看去，再次对上了那双重瞳。
这一次，神魂没有一丝波动，我沉稳的开口：“敢问前辈，洗去杂质，脱胎换骨是……”
我留意到丁掌门的神色有些震惊，这表明，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丁冯墨勾唇一笑，“你不错！可以直视本尊，想必脱胎换骨后，你会比现在强上一倍。”
强上一倍吗？这脱胎换骨听上去真的非常厉害。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本尊已到了大乘巅峰，需要多做善事，换取功德，以求天道庇佑本尊飞升。”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丁冯墨抬手压了压，“你且听本尊将话说完。”
我默默点头，看来，我的心性还得历练。
沉不住气是不行的。
“大乘巅峰有一次勘破天道的机会，而本尊，在两日天得到了这次机会。”
丁冯墨专注的看我两眼，眸光变幻，而后缓缓归于平静。
“本尊助你脱胎换骨，你必须答应本尊，日后多行善事，慈悲为怀，庇佑苍生。”
“能做到吗？”
我点点头，原本我就心善，想必做到这些，对我不难。
“那好，丁掌门你出去候着，三天后来接她。”丁冯墨转头瞟一眼自己的徒弟。
丁掌门垂眸俯身，恭敬的行礼道：“是，师尊，徒儿三日后必定来接千道友。”
丁冯墨摆摆手，“嗯，出去吧！”
待丁掌门走到门口，丁冯墨出声道：“圣宗，以后就交给你了，包括这里。”
丁掌门背影一顿，而后转身快走两步，跪倒在她身前。
她“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双手撑地，闷声道：“谢师尊，可是，徒儿……”
“不必多说，本尊明白。心胸再宽广些，儿女情长虽然有趣，但总归会褪色。下去吧！”
丁掌门起身，眼角微微发红，她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冯丁墨，转身消失不见。
消失前最后一刻，我看到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难道，丁冯墨助我脱胎换骨后，她就要离开这里，飞升了吗？
我低着头捏捏手指。
“好了，跟我来吧。”
冯丁墨起身，垂眸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她身量颇高，比我还高出半个头。
她转身走进迷雾中，“跟上。”
我连忙跟了上去。
前脚踏进迷雾，不过走了两步，眼前豁然开朗，一池冒着烟雾的水塘点缀在山间。
四周碧树成荫，繁花似锦，这显得池水更加清凉透彻。
她走到池边的大石头边坐下，望着池中的烟雾，“入水。”
我抬手指指自己，“我现在下去？”
丁冯墨点点头，随即踢了脚上的绣花鞋，脱了外袍，无声的跳了进去。
这速度真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闲适的靠在池边，一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快下来，我不吃人。”
我只好学着她的样子，脱鞋，脱外袍，却不敢直接跳，抬起脚跨了进去。
池水有些深，我试探了一会，水到腰部了，还没有到底。
丁冯墨笑出了声，笑声低哑而魅惑，“快下来，这池水没有底，也不会把你沉底的。”
我尴尬一笑，早说嘛，非要等到我出丑才说。
我跳了进去，果然，水只到腰部，脚下一片虚空，但仍然沉不下去。
丁冯墨勾勾手指，“过来。”
我突然感觉她不是圣宗第一人，而是水中妖媚的水妖。
水妖见我不动，自己游了过来，绕着我打量一圈，来到我身后。
背部被一双手抵着，触感软绵，有些舒服。
打住打住！
我摇摇头，后面可是丁冯墨，而且，她是在为我脱胎换骨而已。
“丁前辈，就在这里脱胎换骨吗？”
双手一寸寸下移，她凑到我耳边，严肃道：“别说话，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却发现那双手还在往下。
不过，她似乎在摸骨，所以这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池水很温暖，它将我周身裹起来，暖洋洋的舒服得让我昏昏欲睡。
于是我真的睡着了，等再醒来，我躺在第一次见到丁冯墨的地方。
我坐起身，打量一圈，很安静，没有任何人在。
摸摸头发，干的，再摸摸脸，还是以前的手感。
低头看看身上的衣物，非常干净整洁……
难道，我刚刚陷入了幻境？
或者，丁冯墨将也送回来了……
我起身幻化出一面水镜，镜中人是我又完全像我。
“千道友，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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