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的,她用了些力道,使他被迫的抬起了头。她将头靠在他的颈窝上,喃喃的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可却要逼得我怎么做……不过又都是为了你啊……阿离,我想让你做个无忧的王啊……”
符离早已是没了力气争执于她,苦涩着脸淡淡的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阿离在说什么,难道是在质疑我对你的喜欢吗?”宋姜仍是靠在他的颈窝,不满的言词之中更像是一种撩拨心弦的撒娇。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宋姜,边叶城,你为什么要派人去追杀我?”
宋姜猛地抬起脸来,尖锐的目光看过于他的脸,道:“你怎么知道的?谁同你说的?”
符离却是不想回答于她的话语,脸上带过浅浅的笑意,道:“喜欢我?宋姜,你怕是同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语吧。王,侯,将领。只要是能对你有着帮助的人,宋姜,你怕是都同他们说过这样的话吧……”
“南符离,你在指责我吗?”宋姜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在指责我不守妇道?你难道就没有占过我的便宜?不过都是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呢。”符离轻轻地重复着她的言语。
灰沉沉的天际在这一刻露出了第一抹晨曦,宋姜转身,长长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再一次铺展开来,垂至腰间的发被风吹起,宛如一只展翅迎曦的凰鸟,一步步的踏出了寝殿。
而她的身后,随着步调,一重重的宫门在侍卫的手中合拢,剪迭而成的光影留在宫中,仿似一副幻彩的连环画。
南济五年,王上染疾,夫人宋姜执理朝政。
华恩的车驾终究还是在晚了几天之后,到达了南济的京城,于是很自然的,在那一天的晚间,牧也自然的接到了宫中的邀请。
马车,又一次经过了昨天的小院,然而,那里已经没有人。
应该是正确的,没有花姜,没有符离,谁又会在这里居住?
相隔不过一天,宛如隔世一般。
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等到马车停在了小院的前面,牧也走下了马车,才注意到这里的房舍建造的实在是简单普通,就好像这一处院子,除了比过来见过的院子安静些,并没有什么突出的。
门口处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管家听到动静,微微的将大门开了一个逢,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之后,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将她领向了里面。
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关紧,发出岁月赋予它的‘吱呀’声响,而送牧也过来的马车夫,并没有跟进来。
往里面走的过程中,一入门就是一处长廊,彩绘的石壁,将这里隔成了独立的空间,使得每走一步,都有空灵回响的声音传入耳中。
牧也跟在老管家的身后,暗暗的记着每一个抬出的脚步,她的眼眸打量着石壁上的绘画,是一大面的五彩凤永羲和逐日。
很明显的,暗的光影里有石壁上的凹凸迹象,但其上的画技却是完整的清晰。可见绘制时所用的颜料,即是可以在夜幕之中窥见,又是入石三分。
即是大苍是地广物博,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画作,再往里面走,入眼看到的是林园,却是阴沉浓郁的令人生惧。
直升入天的巨大枝叶盘曲缠绕,久不见光的混沌空气与林间潮湿的水汽混杂,压在人的胸膛上,沉闷的难以喘息。
这时候的光影竟是比长廊的更暗了,没有必要费力决眦,因为出了那些苍劲的树木,远处的事物一概不能为目的所见。
那个老管家依旧步速不减的引着牧也穿过重重帘幕向里面走去,随着脚步不断的深入,那种紧压在胸腔之上的窒息感也是更加的浓烈,所见的树木不再是环臂可抱,已经是需要四五个人连着手臂才能够将其环住。
盘曲交叠的枝叶更是使外界的光线丝毫无法透露,在这样的情况里必点上几盏灯,方可继续前行。
紧扣在明瓦灯罩之中的白烛,有着闪烁的,显示了些许的光芒,便是这处的晦气与湿气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
依旧是缠绕不绝的树木,别无其他。
当牧也实在是觉得有必要去怀疑,是否能见的其他事物的时候,园子中的树林忽的戛然而止,视线低矮,是一处生有小花的平坦之地,略高凸处建立一处小屋。
管家引着牧也从中间走过,已经被小花拥挤的几乎不可以看的出来的青石板路,玉玉而生的小花,擦过牧也的小腿,本不是厌花之人的,她竟觉得肌肤很是不舒适,心中也产生了抵触之感。
低头去看那盛开着的花盘模样,点缀之间竟像极了妙龄的姑娘含羞带怯的笑颜。
牧也怔了怔,强制的想要从脑海中除去这一念头,却发现难以做到,就是如生长于乡野间的孩童奔走做乐。
甚觉心惊。
老管家掀起了竹帘,却只是请牧也入内,她低身进入,方才的思绪也在这样的动作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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