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人啊,纷乱的人潮竟然没有丝毫的惊叫、逃跑的迹象。
牧也可不认为在这样突然出现的状况之中,他们能够全然逃出。
那么,死亡就成了给予这种平静的唯一解释。
牧也更是愿意相信这种,因为能够精心建造园子的人是不会让过多的人知道内情的。
他们也确实应该是第一次见,毕竟薄薄的土层之下,埋藏的是层层不穷的白骨。
走了这里,牧也忽然停下了脚步,伏低了身子。
果然,她刚蹲下身子,就有衣袂拂动的声音从头顶掠过,她微微抬起眼眸,看着那划过的银光在漆黑的夜空里留下的硬朗的弧度。
这银光,倒是映下了林木之中变换的鬼火白光。
牧也看着那抹一抛而过、立即远去的身影,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她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惊动了守职的侍童,让他们忙着去‘救火’,同时,她也希望这样的动静能够将符离身侧的贴身侍卫引调出来。
他们的存在就如同潜伏在野的蛇,本就是深夜的时分,他们的存在更是使得自己不安。
并且,让和则既要应对符离,还要提防他身边的侍卫,她也是担心。
终究还是希望他能够周全些。
依照她对影卫的了解,尤其是揣度着符离身边的影卫,在园子里发生惊变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抽调一部分的人来处理此事。
果然,对方如了她的猜想。
牧也这一口气还没有舒完,已经掠过很远的影卫突然回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使得牧也坚信他并不能发现自己,所以,他的回头只是出于职业的直觉。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僵硬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表情,顺着光影的投向留下的剪影宛如雕刻的面具一般。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牧也的方向。
牧也并没有刻意的收敛气息,只是任由它们驱散在风中,使得两者逐渐的混为一体。
她相信自己是不会被发现的,更是坚持着,如果对方不是明确的表示知晓了自己的行踪,便坚决不先动。
暗沉沉的光影,他站在树枝投射的光影之下,背后是磷光闪闪的鬼火白光,前处是温馨可人的富家庄园。
暗夜分隔,他却混然不觉,就那样的站在哪里。
而牧也依旧一动不动的伏着身姿,等到他掠动衣袖,掉头而去,她依旧一动不动。
果不其然,不过瞬间,转头离去的暗卫再一次出现在了荒野中唯亮之处,眼眸隐藏在暗沉沉的光影之中,他四处梭寻,直至再度确认是毫无动静,他方转身而去。
这一次,他再未出现。
牧也看着寂静廖然的夜空,终于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准确的说是将压在胸腔之中剩下的半口气吐了出来,从藏身之处站起了身子,向着阁楼而去。
不再犹豫。
阁楼之中,符离已经靠在软榻之上,接过侍童泡的很好的八叶茶,笑盈盈的眉眼看向和则,道:“我这里可没有敢直接传他人令的管家。”
和则唇角间的线条轻挑,露出一个清澈无害的笑颜,看着符离在侍童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身形间的近逼是气势上的压迫。
他不在嘻嘻的含笑,本就生得狠厉的面容在毫无表情的遮掩之下展露无遗、气焰冷沉。
和则轻掀眼睫看向他,唇间的线条轻挑,是一个淡淡的笑意,
转眸之间,符离又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浓浓的茶息之间,他以诡异的腔调向和则问道,“你就不怕从我这里出不去吗?”
和则语气轻微,眸光潋滟,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今夜不来,你怕是不能那样轻易的让她离开。”
“你说的道理确实是个事实。”符离丝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他又回到了软塌之间。仿佛方才压破气势的并不是他。
两片薄薄的唇挑起一个小小的仰角,顿时便卸去了方才的肃杀之气。拖着年少里模仿的邪魅腔调幽幽的道:“你也知道,我这人都喜欢最美的东西。”
“那你也应该看看,这东西是属于谁的。”和则眉眼间带笑,此时已是卸去了老管家的伪装,粗糙的交领长衫,在脖径处微微松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双手抱于胸前,懒懒的倚靠在门边。唇角带过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扬起的下颚崭露脖颈优美的弧度。
而这一刻牧也恰好抬起眼眸,昏暗的光线透过窗纱之上是如此禁欲诱惑的景象,扒着窗沿的手,险些是脱了力。
从藏匿之处起身,牧也没再犹豫,不敢再走铺就的小路,只顺着园林奔了几步,眼看着前面又有人来往,连忙一闪身躲到了一株粗大的树木之后,这一躲却在再度抬脚之时发生了变故。
从她站立的地方轰然一声向周遭裂变,繁花轻覆土块崩裂,目前手臂环住身侧,树木的枝干瞬间变换后的,平静土地的裂缝化为深谷,而自己已到了塔格的对端。
塔楼之下是一处峡谷,环抱的树木正在绝壁之上,她现在才发现从塔格在阵法中的位置和设计就是位于悬崖峭壁山体湿滑的山峰之巅,山风猛烈难以不知首位,就是有人想从塔楼翻身而出,怕只怕稍不留神就会滑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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