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轻“嗯”一声手又弹了几个音，对那女孩说：“跟着弹一段。”
接着，两人合奏了一首，可清靠在门框上，听着那曲子，心情复杂，眼前这幅画面当真是温馨，她竟有些不敢上前打扰。
这场景，怎么这般熟悉？大学期间，那个唯一有点感觉的金融系学长，初见他，是在台上弹奏钢琴，第二次，是在辩论赛上，第三次，是学校的音乐教室，他和一位音乐系学妹在四手联弹。
两人时不时看向彼此，互动感满满。而她当时也是这样，站在音乐教室外，静静的望着。
眼前这也是男女联弹，她倏然感觉到世界不公，也羡慕起有钱人家的孩子，羡慕他们从小就能学钢琴。
可清对钢琴有种特别的感情，这源于小学，那时候，上学路上有一家琴行，每天路过都能听见琴声。
她看着那一个个穿着华丽的小裙子和小西服，坐在钢琴前弹奏的身影，都会投去羡慕的眼光。
后来，班上有个同学也在那家琴行学钢琴，她主动靠近那个同学，想和她做朋友，投去羡慕与善意的目光，可那个同学，压根不理她，回到学校还嘲笑她，说她没钱学钢琴就在门外偷学。
那时候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校园暴力，她也不懂反抗，知道自己只是个被领养的孩子，不敢告诉家长，也不跟老师说，同学们见她不反抗，就各种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之后她去爷爷家，遇见了舒曼，舒曼帮她还击，她也不再甘于被人欺负，性格强硬起来，用大胆掩饰自卑，用霸气掩饰脆弱。
上高中那会，她还是短发，特叛逆，有自己的小帮派，几个男男女女的混一块，和其他人有些小摩擦就会一群人动手打群架的那种，纯属一副不良少女的感觉。
高中开始容易春心萌动，开始会对一些特别的男生有好感，她的初恋，是校园男神，那个男孩家境很好，多才多艺，会唱歌会跳舞，会弹吉他会钢琴，学校文艺汇演和文艺比赛必有他的身影。
他光芒太盛，学校喜欢他的女生不在少数，刚好一个班，她想不知道他都难。
学校早恋不多但也是有的，她早就学会大胆，有好感了就主动跟他接触，那时候性子大大咧咧，虽说不是好学生，也不爱学习，可是也不会胡闹，从不干欺负人的坏事，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
被他真正迷到是一次元旦晚会，那是他第一次在台上弹钢琴，穿着小西服，擦的蹭亮小皮靴，一头微卷翘的头发，投入的神情，温柔的眼，独特的气质，就这样入了她的眼，迷了她的心。
之后她总是对会弹钢琴的男生没有任何抵抗，仅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
琴声停止，顾长宁起身，可清一惊，转身离开，这时候刚好有个佣人端着果盘走过去来，她倏然转身，和那个佣人撞上了。
佣人一惊，“啊。”两人一撞，她手中端着的果盘里的水果洒出来，落在可清衣服上，从她衣服上滑下去。
佣人赶紧跟她道歉：“对不起。”然后匆匆忙忙去拿纸给她。
可清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是我撞到你了。”
外面发生的事惊动了里面的两人，顾长宁快步走出来，“怎么了？”
看着可清身上大片的水果污渍，他眉目一蹙，牵过她的手，“走，我带你回去换。”
可清一想到那双手刚刚和别的女人一起弹奏钢琴，心里泛起一阵抗拒的情绪，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后面传来一道稚嫩温柔的声音，“等等，你就是可清姐姐吧，长宁哥刚刚跟我说起你，你长得真好看，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带你去楼上换我的衣服。”
少女的咿侬软语听起来很舒服，那语气真是少女的纯粹，不带任何东西，可清犹豫了一下，刚刚那幅画面还在脑海回荡，这位还不知道是不是情敌呢。
没等她回答，顾长宁出声道：“你的衣服小，她穿不了，我带她回去换。”
说罢他一把拦腰抱起可清，带她从那捷径走回去。
可清的手紧紧扭揪着他的衣领，在栾家碍于有人在，她不好意思发作，走到那条修了矮墙的小道，她沉声道：“放我下来。”
顾长宁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刚刚急什么？”
可清冷哼一声，“急着走，不想打扰你和小美女弹钢琴啊。”
顾长宁垂眸看着她轻笑一声，“吃醋了？闻着酸酸的。”
“谁吃醋了？我身上全是猕猴桃的酸味。”
“还不承认，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可清的倔脾气一上来，加上女人那矫情劲，抬高声音顶回去：“我不想知道！随便你，爱和谁弹和谁弹。”
顾长宁抱着她坐电梯上四楼，将她放在沙发上，进浴室给她放好热水，“你先去洗个澡，我下去帮你拿衣服。”
看着他乘电梯下去，可清气的将抱枕扔过去，“你个混蛋。”
虽在闹脾气，可身上的黏腻感实在让人不舒服，她还是起身去捡起那一看就很贵的丝质抱枕，好好放在沙发上，走进浴室洗澡。
顾长宁取了衣服，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等她。
可清洗完澡，裹着里面仅剩的一条浴巾出来。她一米七四，那浴巾裹在身上是真的短，她裹身上露出一字锁骨与一双细瘦修长的腿。
她一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他，惊了一下，定在原地，对上他深邃的眸，白里透红的脸又红了几分。
她这二十几年还从没像今日这样窘迫过，她虽然大大咧咧，思想也是挺开放的，可是这幅画面还是羞的恨不得挖个地洞转进去。
她磕磕绊绊的开口，“那个，衣，衣服呢？”
顾长宁掐了烟，拿起衣服向她走去，她刚洗完澡，头发也洗了，此时披散在锁骨上，还在滴着水珠，那水珠顺着肌肤流下，进入一道完美的沟壑。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身子里燃起一簇火，这火随着他一步步走近，燃的愈发旺盛。
可清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脚不自觉的往后撤开，明亮的水眸如蝴蝶翅膀般扑朔，她开始紧张起来，心跳的异常快。
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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