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走到顾长宁身边，弯腰抱着他的头，在他唇上吻了一记，又在他耳边低声道：“早餐在桌上，弟弟忙完去吃，姐姐去上班，养你！”
说完，她嘴角携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转身离开了花园。
这话毫无逻辑，因为她的工资不正是他发的吗？可她，纯粹就是想撩一下他，谁让他那么忙，都不理她。
作为员工，她非常理解上司工作忙，可作为女朋友，她还是小私心想他更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顾长宁怔了两秒，耳朵缓缓爬上一抹红，耳际似乎还留有小姑娘的温热的呼吸，耳畔也萦绕着她温软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也没听清楚。
Aiden问：“你怎么看？”
看着关闭的大门，顾长宁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我这边风大，你再说一遍？”
Aiden：“……”您是站在某台风的风口上吗？
可清上午在公司开了个会就和秦楠一起出去见客户，客户是一家大公司的市场总监，可清和秦楠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用一顿饭的时间搞定对方。
可清打开手机行程，她今天还要见一个客户，是一个想买她画的人，属于个人业务。
“秦楠，你先回公司，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
职场守则之一：上司的私事不过问。“好。”秦楠没多问，应下来，拿上资料独自回公司。
可清的画现在大多放在周辰的画廊，她和客户就约在画廊。
对方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戴一顶贝雷帽，脸上留着细短的胡子，身上的大衣是上等的貂皮。
这个客户是她油画系的教授推荐的，听说是个华侨企业家，喜欢艺术，自己在国外有一家画廊。
那人来的比自己早，可清惊讶了一下，快步上前，“许先生您好，我是可清。”
“你好，许展平。”
可清站在他身旁，见他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幅画，试探的出声：“许先生一直在看这幅《霞光天空》，是否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许展平单手抱起，另一只手搭在下巴上，把玩着自己的胡子，认真的在看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轻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让我再品品。”
人说了不用，也不好强行解释，可清安静的站在一旁。
约莫过了三分钟，许展平终于扭头，看向可清，“可小姐这幅画在表达期待爱情？”
画中一棵树占了整幅画的三分之一，剩下全是晚霞，粉紫色的天空，一点不单调，粉紫仅可以概括下而已，她当时反复斟酌，调了半天的色彩，这幅画的价值也是贵在色彩运用的极好。
画的标签上有她留的一句话：你不急不慢，来的正好，愿有幸与你同赏，天空中最美的那抹色彩。
这理念还是比较明显的，可清应道：“是。”
“色调新颖，技术纯熟，画中有故事，是件成熟的作品。只是，我有个作品之外的疑问，不知可小姐能否为我解答一下。”
可清挑眉，“请讲。”
“可小姐是否去过美国？”
可清似乎瞬间懂得他为何会这么问，勾唇轻摇头，“没有。”
“看影像资料完成的？”
画中的天空正是朋友圈的一组旅行照，照片的主人当时在美国度假，遇见了傍晚美国粉紫色的天空，就拍下来发在朋友圈。
可清画这幅画的那天，脑海中就浮现那组照片，“是，与实际相比，是不是差很多？”
这位许先生正是美籍华人，他肯定也见过这般的天空。
“自然有差别，比起实际的天空，我倒觉得，可小姐的天空更让人向往。”
“我想，这是很高的赞赏吧？”
“当然。不知可小姐师从哪位名家？”可清的画有很深的基础，也有独特的成熟技巧，这技巧中似乎有些熟悉，许展平自诩在绘画艺术上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可今日这幅画的技法让他有些似懂非懂。
“我从小跟着我爷爷学画画，他早年是北川美术协会成员，只是他人谦虚，没多久就退了，他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名家，只是一个热爱绘画的艺术家。”
闻言，许展平有些许激动，“能问问老爷子姓名吗？”
可清犹豫了几秒，期间一直打量着眼前这位许先生，见他眼中纯粹是激动和好奇，还是道了出来，“陈湖光。”
“不好意思，我父亲也是位画家，他是江海美术协会的成员，当年他去北川的嘉水写生，遇见一位画家，名字也叫陈湖光，尔冬陈，湖光山色，喜山爱水。
当时，他们两位交为知己好友，还互赠给对方一幅画。我一看你的画，就想起家里那副嘉鸣山水。”
——尔冬陈，湖光山水，喜山喜水。
可清正是听着这句话长大的，她眼前一亮，“倒真是巧了，你爷爷的旧友真是我家老爷子。
“陈老爷子身体还好吧？记得在十岁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一面。”
提到爷爷，可清就想到那天看见的布满皱纹的脸和混沌无神的眼，心底泛起难受，“上了年纪的老人，疾病缠身。”
“家父去年离世，老爷子还健在就好，我想找个时间去见见老爷子，到时候麻烦你提前帮我跟老爷子说一下。”
可清抬眸看向他，“当然没问题。”
“谢谢。”
许展平指着那副《霞光天空》，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这次主要是想买幅画回去做装饰，你这幅画固然是好，只是和我这种四十岁的中年大叔气质不符。”
可清噗嗤一笑，他倒是个冷幽默的人，为了钱，即使是爷爷旧友的儿子，也不能放过，他现在单纯就是她的客户，她的语气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你可以看看别的。”
“好，那你来给我推荐吧。”
可清早就想好一副可以卖给他的作品，自信的在前面带路，“请跟我来。”
两个小时的交流，许展平买到满意的作品，可清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她原本也没想和客户聊太久，可这个客户不一般，他懂画，还算是个“关系户”，她这个时候回公司，也就打个卡完事。
打完卡，可清走进办公室收拾东西，秦楠跑进来找她，“可清，一个小时前，总裁来找过你，脸色挺难看的。”
可清疑惑蹙眉，他找自己，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
她快步冲出去，敲了敲总裁办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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