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走到办公桌前，出声问他，“这件事，怎么回事？”
“还是关于你啊，顾长宁那个傻子为你调用公司资源，当时技术部个个身兼重任，加班加点处理你家的舆论，引起大家的不满，高盛看准机会找猎头来挖人，已经走了三个，估计还有不少在谈。
李凯顿了一下，抬眸，将目光投射到可清身上，扯起嘲讽的嘴角，出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GA真的没有未来，你有一定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完，李凯噌的从椅子上起身，手一推，椅子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可清眼眸闪烁着，眸子上染上一丝恐惧与惊慌。
最后那道摔门声吓得她浑身一颤，眼泪也随之落下来。
原来这背后还隐藏这样一件事，她在拖累他，他自己默默抗下了一切。
孤儿的身份使让早早懂事，即使陈家对她很好，她也告诉自己绝不能惹麻烦，所以上学期间，三个孩子中，她是最少被老师叫家长的那个。
长大后，她严格要求自己，事事要求自己努力做好，这一年来，有他在身边，她貌似松懈了好多，在舒适区待的得意忘形，忘记该如何努力。
如今，她还拖累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办公室，可清进去后就再没出去过。
夜幕渐沉下来，扯着干涸的嗓子，可清清咳一声，收拾好东西，推开门，各办公室都陷入黑暗，只有走廊留有灯。
她走进茶水间喝了杯水，转身离开公司。
走在以前和顾长宁一起回去的路上，可清感受到久违的安静，是身心都静下来了，人也十分清醒。
这条路她走了将近一年，每次都是她走上一段，从转角开始，心底默默数着步数，基本数到一百他的车子就会从后面窜出来停在眼前。
今天，她数到三百步他也没出现，心底知道他一定不会出现，可是还是习惯性的小声念叨着：“312，313，314……”
她今天为了见客户特意穿了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段走下来，脚已经痛到麻木，可她却似感受不到一样，脑海中滑过一幕幕与他在这条路上发生的故事。
“700……”一条路的尽头是另一条路的开始，手机铃声打破深夜的沉寂，可清拿出手机，盯着来电显示定定的看了一秒，点下接通。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他的声音，“清，可清，可清……”
可清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顾长宁还算是清醒的，回答的很慢，“推不掉的应酬，喝了一点，提前吃过你准备的醒酒糖。”
可清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哦，还忙吗？”
顾长宁沉吟片刻，解开抵在脖子上的两颗衬衣扣子，慵懒的靠在栏杆上，“再过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可清深呼吸一口气，拦下一辆显示空车的出租，“好，等你回来后，我……”
那边一道声音横空冒出来，“顾，你怎么在这，走啊，进去继续喝酒……”
顾长宁刚要说话，可清怕耽误他的事，赶紧抢先一步对他说：“你先进去吧，回来后我再跟你说。”
想到如今的处境，顾长宁无奈点头，“好，可清，我爱你，等我回来。”
看着转换的屏幕，可清鼻尖一酸，抬头眨眼，将眼泪逼退，他其实很少说那三个字，一切都放在行动里表现出来。
——我爱你
可清望着窗外倒退的城市灯火，心底默默补了一句：我也爱你，很爱很爱，爱到难以形成依赖，无法抽身。
两天后，可清再次约蒋向东见面。
这次，她做足了准备。
“蒋总，抱歉，上次是我唐突了，我先自罚一杯。”
“陈小姐不必，我蒋某向来不欺负女人，何况还是陈小姐这样的美女。言归正传，GA能拿出来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GA重在多元的设计，关于这款产品，我们的想法是采用动物形象，结合几何，让它受众更广……”
“方案不错，只是没有特别吸引到我的点，单凭文字和几张简单的素描图没法办让我下定决心。”
可清点头，想到秦楠提供给自己的资料，出声问：“听说蒋总跟高盛的林总林智是朋友？”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
“商业场上，相信蒋总也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当然，公是公私是私。”
“高盛虽然是家大公司，据我所知，目前他们的精英团队正在忙YL的项目，估计能给出的资源不比GA的好。
蒋总，我代表GA诚心向您作出承诺，如果有合作机会，我们必将万分重视，致力于给客户最好的服务。”
“陈小姐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我还有约了人，陈小姐再见。”说完，蒋向东带着助理起身先行离开。
他的态度深谙不明，可清也探不明白，就，目前来看，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和蒋向东的合作是GA的大项目，交到可清手里，李凯不放心，每天亲自监督进度。
看着项目还没拿下，他对可清也不抱以太大的希望，他调了另一个新人设计师高婉一起跟进项目。
高婉是国外有名的设计院校毕业生，家里有钱，也确有实力，自身带着一股优越感，表现感强，对于可清给出的方案她看都没看，自己赶出一份新的，去找蒋向东谈。
蒋向东这个职场老油条精明得很，看GA这边临时变卦，赶紧做了两手打算，让助理暗地里去跟高盛那边谈，自己则将这个消息告诉可清。
接到他的电话时，可清正在开项目进展会，她和高婉理念不合，此刻办公室正陷入僵持，看见手机屏幕亮起，可清拿起手机出去接电话。
“蒋总……”
“陈小姐，你们到达玩的是哪一出啊，两个截然不同的方案看得我眼花缭乱。”
两个方案？她只拿出了一个方案，哪来的两个方案。
可清一怔，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蒋向东嘲讽出声，“看来陈小姐还不知道这件事啊，贵公司在玩小组竞争的游戏，一个项目两拨人来跟我谈？贵公司果然重视我……”
结束通话，可清手紧捏着手机，刚刚经历一番羞辱，仍谁也不好受。
这个项目对公司至关重要，她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高婉的行为无疑是在一锅刚刚好的汤里添盐加醋，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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