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闻言，当即笑出了眼泪来，“怎么，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你还以为南山沐推荐当雎良璧为下一任首相是因为是到处撒钱的结果吗？想什么，他纯碎是想恶心恶心皇室，他知道当雎良璧是先帝跟你的儿子，皇室沦为没实权的吉祥物，而私生子却能掌权，风光无限，皇室怎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呢？”

顿了顿，玉翎揩了揩眼角，随即说，“皇室必然不会受此之辱，一定会把目标转移到你儿子身上，南山沐便能得以喘息，蠢货，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殊不知早就成了别人的挡箭牌，还在沾沾自喜个什么呢！”

当雎红绫大惊失色，难怪南山沐以前都不怎么搭理她们母子俩，这次却突然主动说要帮良璧登上首相的宝座，却原来还有这个目的，好你个南山沐，竟然敢利用我，你等着！

当雎红绫恶狠狠地瞪着玉翎，“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玉翎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哈哈哈，你竟然问我是谁？也对，你怎么会还记得我是谁呢？”

当雎红绫蹙眉看着几乎疯癫的玉翎，“真是疯子！”

玉翎立即冷下脸，“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你还记得被你换点的那个小女孩吗？被你的一己之私改变了整个人生的女婴吗？”

当雎红绫听到这里，终于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你，你是那个女婴？不可能，他们跟我说她已经死了！”

“那对酒**妻收了老校长的钱，当然跟你说我已经死了！”

当雎红绫敏锐地扑捉到她话里的三个字，“你是望月伯夷的人？”

“不，我是先帝用来制衡你的人，”玉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变的脸色，“你以为陛下为什么突然让你进皇居是为了和你相守一辈子吗？呵呵，他只不过是想把弇山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以尚宫局尚宫为诱饵把你支开的，唐红绫！”

当雎红绫，不，唐红绫再一次震惊到了，“你，你竟连这个秘密也知道？”

玉翎嘴角一翘，“我当然要知道我的仇人一切的事咯！我要慢慢地折磨她，把她的一切都毁掉方能一解我的心头之恨！”

“这么说你接近良璧就是要毁了他？你这个毒妇！”说着，唐红绫抬起手就要扇玉翎的耳光，被玉翎眼疾手快握住了手腕。

玉翎红唇轻轻一撩，带着无尽的快意说，“你不是想要让他成为首相吗？那我就要把他变成只会玩女人的废物！哦，对了，这还先帝默许的，你的小心思可逃不过先帝的眼睛。”

“不，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我有必要骗你吗？你本来就是先帝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还真以为他会对你另眼相看吗？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出身，做了几十年当雎家的人就真当自己是世家勋贵之女了吗？”玉翎冷冷地说，“你不过就是先帝想借黑帮势力清除那些反皇党的棋子，只有你成了他的女人，你父亲才会替他卖命，你们唐家不一直都想要洗白吗？这一切都在先帝的算计之中的，一个也跑不了。”

当雎红菱犹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

玉翎怜悯地望着她，“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育我，”当雎红菱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炸了毛，“你不过是你父母用来换取荣华富贵的工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当雎红菱毕竟七十多了，先被玉翎的话气得差点当场去世，后又被她这副怜悯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心底更是不能接受从头到尾被那个男人欺骗的事实。

“行，你要自取其辱，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呢！”说着，她提高了嗓音朝外面说，“青鸾，把当雎夫人送回家，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在我这出了事，那我真是当不起。”

青鸾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好一会儿才走了进来，“当雎夫人，请跟我走吧！”

青鸾上前要去扶当雎红菱，被她一把推开了，“不用你们假惺惺的，我自己会走。”

说着，她站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一步一顿地朝门外走去，外面的阳光正好，却怎么也照不进她幽暗的心里去，当雎红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弇山斋。

好多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和那个男人相遇的，她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洒满天际的初冬，他是萧瑟的冬季唯一一抹亮色，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眼里，可多年以后，却被人掀开那不过是那个男人一手策划的局，她如何接受得了，她这一生都活在一场骗局里，当雎红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弇山斋。

长陵渚，你这个骗子！

玉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把这一生的委屈吐了出来，她往椅子上一靠，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玉翎倏地直起身子，闻身望去，只见当雎良卉逆光站在门口，玉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没回答她的话，“你来了！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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