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艺馨办公室，二人对面相坐，大眼瞪小眼，艺馨身上那种分分钟想把我掐死的气势压得我不知该说什么。
讲个笑话？好像氛围不对；转身就走？估计会被打死；就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说？也不是很合适。我咬着手指头，低头皱眉，感觉好多东西在脑海中高速旋转，却怎么也捋不出个思绪。
正当我无比纠结之际，艺馨先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无比天真的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说了句：“什么怎么办？”
我看到艺馨眼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烧起来了，于是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捂住头，“说好了，打人不打脸。”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我将手捂在脸上露出一条缝，观察艺馨的动静，她正双手交叉在胸前，无奈的看着我，“张扬，你怂不怂？”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吗？”我安心的放下手，又坐回座位上。
“你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俩大活宝，你打算怎么处理？”艺馨的语气充满了母亲那种疼爱但又责备的感觉。
我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思量再三，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算了，你自己的事儿，我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按照方案执行吧。”艺馨说完便不再看我，低头忙起自己的事。
我“噢”了一声，关门离开。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我知道，战争还没结束，因为楚静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这位大姐可真是精力充沛啊。
见我进门，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回来了？”
我点点头，坐回座位。
“张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耐啊？”她阴阳怪气的说着。
我真的很累，于是没精打采的问了句：“你指的是哪方面？”
她显然对我的态度十分不满，但仍压着怒火说：“你是不是觉得有顾艺馨和上官瑞护着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非但没有安枕无忧，反而是如履薄冰。”
她从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哼”声，“我不跟你拐弯抹角，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代表吴总来的，两家既然想要战略合作，我这个环节你们是休想跳过去的。”
我起身，轻笑一声，“楚主管，我尊称你一声楚主管，接下来的话，请听好。
第一，战略合作方面的事情那是高层领导需要考虑的，我只做领导安排给我的事，其余的没资格管，也不想管。
第二，我也从来没有想要跳过你，至于为什么你不知情，请你问顾总监。
第三，你代表谁，那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说，也压不着我。”
楚静还是那个楚静，眼中有怒气，但表情管理相当到位，微笑着说：“很好，张扬，你最好能一直保持这份自信。”说完便摔门而出。
这就结束了？我茫然的看着门口，搞不懂她到底想干嘛。
下午，艺馨打电话让我到她办公室，声音听上去不是很高兴，“我又做错啥了？”我心里嘀咕。
胆战心惊的推开门，艺馨正坐在那儿发呆，神情有些疲惫，看我进去，朝我笑了笑。
我没看错吧？这么久了，哪次不是苦大仇深，一副阶级斗争的状态，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总监，你找我？”我小心翼翼的问。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难言之隐，我愣愣的看着她，这种气氛让我有些紧张。
“张扬，有件事儿我要跟你说一下。”她表情严肃，事情一定不简单。
我张了张嘴，突然感觉口干舌燥的，“有啥你就说吧，这样挺吓人的。”我攥了攥拳头。
“是这样的，刚刚高层领导们开了个会，你手上的那个方案可能要给楚静做了。”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毕竟你筹划了很久，我也确实努力争取了，但是你知道，楚静是合作方的人。”
“所以呢？”
“所以，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些支持。”
“他们想要什么不能自己做吗？一定要抢我的方案吗？”
“不是抢，你们可以合作，她主导，你配合。”
我冷笑，“合作？你也看过方案了，我配合？配合什么？端茶送水吗？”
“你先别激动，张扬，我还会想办法的。”
“算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做了，就这样吧，辞呈我稍后会给你的。”我说完转身就走。
“张扬！”艺馨叫住我，“你还没上战场就跑吗？”
“人家是合作方啊，大姐，我拿什么拼？胸前写个勇字就往上冲吗？对不起，我过了那个只要心中有信念就拼死往上冲的年纪了，我现在只想平平淡淡的过生活。”
“所以你就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是吧？”
艺馨的话激怒了我，我大声喊道：“我只是选择成年人处理问题的方式！”
艺馨把我拉到窗前，手指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你看到他们了吗？他们每个人都担负着沉重的担子，家庭、孩子、贷款、老人，哪个不比你辛苦？不都在努力的为了生活而奔波吗？
你遇见这点儿小事就打退堂鼓，我瞧不起你！”
我缓和情绪，面对艺馨，“我没有打退堂鼓，我只是觉得也许我离开会找到更广阔的天地。”
“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你想完成你的方案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了声：“当然想。”
“那就别走，有我呢。”
我看着艺馨，眼睛有些湿润，“艺馨，我……”
“请叫我……”
“顾总监嘛，我知道，可是，你就是我的艺馨，我就要叫艺馨，艺馨，艺馨，艺馨……”我不停的叫着艺馨的名字，像是要把这几年没有叫的都补上。
我正要抱住她，上官瑞推门进来，看见我俩的状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神情尴尬的说了句：“你们继续。”便要关门。
我“噗嗤”一笑，“你有事儿啊？”
“一会儿再来找你，你先忙吧。”上官瑞说完关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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