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闻言一头雾水,刚刚才下的圣旨估计还没有到中书省,“何来大捷?”
魏仁浦笑眯眯的递上三分奏疏,“这里是分别是王景、赵匡胤、向训给陛下的奏疏,陛下看看就知道了。”
柴荣伸手打开王景的奏疏,只看了一眼就蹭得站起来了,“四州之地竟已经收复了!魏卿这可是真的?”
魏仁浦笑道:“是真是假,陛下看另外的两本不就知道了。”
柴荣忙不迭的将另外的两本打开来仔细的阅读,赵匡胤的奏章明显的比较详尽,尤其是在黄花谷的战斗着墨甚多。
毕竟黄花谷的战斗确实是影响整个战局的关键,只是赵匡胤也是听猱子口述的,猱子除了身手灵活还很会说大话,当然没忘了把红巾都和徐羡吹捧一番。
柴荣放下赵匡胤的奏疏,又将向训的奏疏看了一遍而后仰天大笑,刚才还是为陇右的战事犯愁,转眼之间陇右已经是囊中之物,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白捡了一样。
“李听芳快去中书省把刚才的旨意撤回来,朕要重新拟旨,秦、凤、成、阶,四州除了二税必须征收以外,凡是蜀人所订的各种租税及徭役,全部废止。再加封王景为褒国公,总揽陇右事宜,叫向训与赵匡胤速速回京。”
魏仁浦踌躇一下道:“陛下似乎并不打算一鼓作气灭了蜀国?”
柴荣用手点着魏仁浦笑道:“朕记得当初叫王景征讨陇右时,魏卿反对的最厉害,现在却又来鼓动朕来来灭蜀国。”
魏仁浦笑笑回道:“当时高平之战刚结束不久,臣以为不宜再轻启战端,没想到蜀国这般不禁打,仅凭着一镇之力加上少许禁军精锐,短短数月就把将陇右拿了下来。”
“拿下陇右已经是足够了,蜀国对我大周再无半分威胁,此时征讨蜀国徒耗国力,待朕日后扫平南北,西南一隅传檄可定。”
……
两人聊了一阵,柴荣安排了魏仁浦一番事宜,魏仁浦便回衙办公去了。
柴荣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没想到年轻人倒是挺沉得住气,立了功劳竟不声不响的。”
老穆头好奇的问道:“陛下说哪个年轻人?”
柴荣把赵匡胤的奏章递给老穆头,“你自己看!”
老穆头不是寻常的大头兵自是认得字,他接过奏疏还没看完就一拍大腿,“这是可是大功一件哪……嗯,该不是赵元朗趁机给妹婿捞功劳吧。”
“那倒不至于,向训也是这般说的,王景的奏疏上也提及了黄花谷的战事,只是没有说的那般详尽。”
“这么说是属实了,说起来那王景还是沾了他的光,他平常挺爱出风头,这次立了件大功,刚才见了陛下竟提也没提。”
“哈哈……功劳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自己嘴里说出来大不一样。”
“倒也是,陛下如何封赏他?”
柴荣闻言不由得剑眉一拧,挠挠头皮道:“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在殿前司任六品官,叫朕如何封赏啊!”
六品官听着不怎么高,可赵匡胤也不过是从五品,比徐羡高一级而已,可没有人敢说赵匡胤这个殿前司的二把手不是高官重臣,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殿前司空前膨胀的关头。
柴荣作难徐羡也在作难,从皇宫里出来他没有回家,就去抚恤那些阵亡士卒的家眷,这种事情无论后世还是今生他都做过,可无论做过多少回永远都不会变得更习惯。
他有时候很羡慕那些伟大的帝王将相,胜利或失败都可以用一串数字替代,不会觉得痛心或有负罪感。也许自己这妇人之仁的性格,注定了当不了太大的人物。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戌时,举着油灯给他开门赵宁秀错愕不已,“你什么时辰回来的,也不到店里打声招呼,可曾吃过饭了?”
“已是在外面吃过了,早点休息吧。”
赵宁秀见徐羡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不是黑灰就是血污便道:“别着急睡,我去烧些热水,洗了澡再睡舒服些。”
不多时赵宁秀已是弄个一盆热水出来,搬了个小板凳叫徐羡坐里面,拿了一个丝瓜瓤子在徐羡身上用力的搓着,见虚线胳膊上有伤,“不是说只是去陇右督战吗,怎么受了伤了?”
“碰见敌军就小打了一场。”
赵宁秀和声劝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郎君何必放在心上?”
“你以为我是输了才不高兴的吗?”
“难道不是?”
“是因为战死了几十个兄弟,心里才不痛快。”
明明是很悲伤的事情,赵宁秀却噗嗤笑出声,她大概也意识到这样不妥又连忙的止住,“外面人有说郎君仗义疏财,也有人说郎君奸猾狠辣,妾身还是第一次发现郎君还有仁厚的一面,忽然觉得郎君有点像一个人。”
“谁?”
“我父亲,我父亲出征回来,若是麾下士卒死伤太多,也会和郎君这般不痛快。”
“是吗?那你二哥也会这样吗?”
赵宁秀沉吟一阵,“嗯……不会,二哥会找钱给他们家里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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