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从后搂住她的腰，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寂垂着眸子神色看不清晰，侧头躲过他的唇，挣开他的手坐下来：“吃饭吧，饿死了。”

肖翩梓当她是害羞，轻笑一声坐到她旁边津津有味地吃起了菜，吃到米饭的时候顿了一下，眸子变得幽深：“米饭的味道......”

“我加了糖。”苏寂也夹了口米饭吃，面色并无异常：“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放了。”

肖翩梓没再说话，安静地继续吃。

一顿饭吃完，苏寂拉着肖翩梓在花园走了一圈，回去洗了澡，给自己眉间肿的地方上了药，又给他也上了药。

入睡前肖翩梓难得地没有吃她豆腐，而是紧紧搂着她，勒得她喘不过气，不过也只是一会儿，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手臂力道自然放松。

苏寂看他闭上眼，把他双臂移开，掀开被子起身换了一身轻便的加绒运动服。

她在米饭里放了迷药，为了掩盖味道又放了糖，给他涂的药里也有致人昏睡的成分。

之前所有的妥协不过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她离开得毫不犹豫，没注意到身后床上的人迷蒙地睁开双眼，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在外国那几年，什么招数没遇到过，迷药的味道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是他没想过她会给他下药，所以骗自己是自己尝错了。

是他错了，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想怀疑她。

可笑他今天，本来是想跟她求婚的，想在他生日那天和她结婚，彻底拥有她。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深邃的眸子变得冷沉。

过程曲折点没关系，反正结局总归是一样的。

.

时间过去太久，查身份牌下落的事情就变得艰难。

苏寂先去了酒店，豪华套房里干干净净整洁如初，别的什么都没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又找了负责打扫房间的阿姨，再三确认她没有见过身份牌后，最后威胁前台服务员要来了A之后住过那间套房的名单，一个个找了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她大概知道身份牌在谁那了，为了确认，她回了杀手营。

在这儿住了五年，里面的人对她还是比较熟悉的，但即使熟悉也不会上来搭话。杀手之间，不需要培养什么感情。

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件房间前，她敲了敲门。

“谁？”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她顿了顿，没回话，只是又敲了下门。

过了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出来，看到门外是个美女，心思活络：“自荐枕席？”

杀手这个职业风险太大，从业者几乎都是抱着能享受就享受的态度，私下男女杀手一夜情是件很寻常的事情，半夜敲门者比比皆是。

苏寂懒得敷衍，面无表情直截了当：“Z死了？”这间房之前是Z的房间。

知道了她的来意，男人丧气地点了点头。

“你杀的？”

“不是，在河边走多了，他这回一脚踏进去了。”

这就是被目标人物反杀了，苏寂点点头，笑：“那真是遗憾......”

“什么？”男人不解。

“还以为你有他的实力呢。”

不去看他难堪的脸色，她转身利落走到自己之前住的地方，这个屋子倒是没被人占了，但是被蜘蛛占了。

房间背光，里面潮湿阴冷，连个暖气都没有，被子摸上去又凉又湿，用点力都能拧出水来。

没法住。

时间已经很晚了，索性她也不想睡了，出了门往墓林的方向走去。

对于这群杀手来说，‘鲨鱼’唯一人性的地方，可能是不管找不找得到尸体，他们都会在每个杀手死后为其立一座墓碑。

在‘鲨鱼’内部的私人墓林。

这里每天都会添上一座或者几座碑，所以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几乎分不清是谁的碑。

活人不来看，死了来相见。

全都是些无人祭拜的孤坟罢了，立个碑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顺着排序，找到Z的墓碑。

Z的身份已经给了新晋到Z位置的杀手，他的墓碑上刻的是他原本的姓名。

王爱国。

苏寂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什么鬼名字？”

墓林寂静，无人回应。

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盘坐在墓碑前，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纸，展开来手指微动。

“这个名字也挺好的，是你父母起的吗？”

“应该是吧，记得你说你是从小被拐卖到这里来的，没想到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天意弄人啊，父母叫你爱国，你怎么偏偏就成了杀手呢......武力还那么弱，好了吧，现在不知道被谁杀了，你再也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手帕纸被折成一朵白花，她放在他的墓前，又抽出一张继续折着。

“你再也不能继续找自己的父母了，死的时候，是不是很不甘心。”

“没能打赢我一次，是不是很遗憾。”

“我其实帮你找过，你父母他们，其实早就死了......忧思成疾。”

“你应该很难过吧。”

她抽出最后一张纸，有条不紊地做出最好看的一朵花，放在他的墓碑上。

天色雾蒙蒙地泛着白光。

她站起身，神色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我只来看你这一次。”

“为了让你不那么遗憾，你就当是你父母来看你的吧。”

“再过几日，我也要走了。”

“不知道又会去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天亮了，苏寂转身离开，墓林里有风路过，拨乱了她的长发，带走了墓前白花。

只剩那一座冰冷坚硬的石碑光秃秃地立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碑上表露主人心意的一排小字歪歪扭扭，没人注意过。

那是他亲手刻的：

我最后还是没能找到你，如果你还活着，又刚好来看我，记得亲吻我的墓碑——

就当是礼貌。

.

因为杀手一般都喜欢晚上工作，所以白天是杀手营里人最多的时候，不过大多数人都在补觉。

苏寂找了几个认识的杀手打听‘鲨鱼’近况，结果只打听到杀手A失踪了的消息。

这她当然知道。

她觉得应该是这个杀手营分营太偏僻，消息还没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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