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的时候，出城的人总是特别少，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都像李虔一样形单影只。
孤单的人不止他一个，或许他可以借此聊以**。
城门前的岔路连着不同的地方，李虔挑了一条树木茂密鸟语花香的走。
如今他唯一还能高兴的时候，就是看风景的时候了。
这条路幽静，开始还有几个同路的，拐了两个弯之后，便只余一个人在他身后，李虔起初没注意，但身后那人脚步突然变得又急又快，疑惑地回头看，正好对上那人饱含杀意的目光。
他心里一沉，瞥见不远处的白杨林，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见他发现了，那人把包裹剑的布解开，立即追了上去。
李虔的身体被养得虚的不成样子，跟正常男人差上许多，跑到白杨林的时候眼前就开始发黑了，他脚步慢了下来，身后那人却没有趁机上前杀了他，反而像有意逗弄似的不远不近地跟着。
还真是天意弄人，他不想活的时候死不了，想活了，却又有人要杀他......这么想着，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向后仰倒。
不小心踩到的那个东西咕噜噜滚了好远。
身后像是有万丈深渊，落到地上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他心里划过一丝绝望，回眸看那个杀手。
“你......”为何要杀我？
他只吐出一个字，目光便被杀手身后的人吸引了。
她凭空出现在那里，秀美微蹙，却在看到他的时候松展开了。
瞬间便是云消雨霁，美不胜收。
他怕是幻觉，眨了眨眼，再睁眼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眼前，向他伸出纤柔白皙的手——
从他遇到她开始……
每一次，她都在呢。
他闭上眼，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悄悄牵起嘴角。
……
侍卫震惊地看着两人凭空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回神放出一个信号。
还在街上的裘渊抬头看到信号，骑马快速向那个方向赶，过城门的时候直接闯了过去，不过片刻就到了地方。
侍卫看到他恭敬行礼：“主子。”
“发生了什么事？”裘渊喘息着，眸光隐隐带着兴奋。
侍卫把过程说了一遍，然后指了指地面：“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不见的。”
裘渊上前走了一圈，没什么异样发生，他又把目光投向周围。
余光瞥到一个森白的东西。
那是一块伤痕鳞比的白骨。
弯腰去捡，却在指尖触碰到它的时候，身体骤然失重。
他眸光灼灼，在重新落到实地上的时候看到了那座直入云霄的山峰。
娑罗山，他终于找到了。
.
陵墓嵌在山体里，像是挖空了山的基底。
苏寂看着陵墓入口有些恍惚：“你们找娑罗山都找了几年，我还以为我也要找好久才能找到，没想到被你误打误撞碰上了。”
李虔侧头看她，声音有些温柔：“大概是运气。”
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件事。
苏寂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又道：“我上次进娑罗山并不是在这个地方，大概这山是会动的。”
这言语显得他有种别样的天真，苏寂笑了：“不是山会动，是不同的地方都设有传送阵法，进入传送阵就能进来了。”
“那阵法是……”
“你踩到的那块人骨。”
李虔：……
他真没看见他踩到的是骨头。
然而没等他解释，苏寂已经率先走进陵墓了。
也好，毕竟怕死人骸骨什么的也挺丢人的。
他调整好心情，大步跟了上去。
如果说苏寂之前只能闻到那种特殊气味，现在在气味遍布的陵墓里，她就能辨认出这种气味了。
是怨气。
大抵陵墓的主人死时太过不甘，生出了浓重的怨气，以致于怨气日久天长生出了神智，修炼出力量能影响世界。
左右两侧的墙壁上都有幽兰的壁灯，她沿着路走到尽头，面前是一堵石门。
她立马把目光转向墙壁找开关。
李虔轻咳一声提醒：“门要用血开。”
苏寂：……
“哦，我只是在看墙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按照墓里这么阴森诡异的气氛来看，这个开门方式也适合的。
果然大众的开密室方式已经被淘汰了。
然而李虔又补了一句：“地上写着呢。”
苏寂：……
“好的，”她微笑：“那你还不快点开——”
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李虔背对着他把已经划开的食指摁上石门，隐晦地泛起一丝笑意。
太少看到她情绪变化了，像这样有生气一点不是很好么。
可能是怕到陵墓的人进不去最里面，这个墓室设计得很简单，石门开了之后就一眼看到了头。
高台上的棺木檀漆鲜明，像是不久前才刷上去的，旁边的墙面有一句话，血淋淋的颜色，大约真是用血写的。
“若要祈愿，把甜美的鲜血灌注棺上，神灵会实现你的心愿。”
苏寂嗤笑：“哪有神灵需要鲜血的，怕不是要血修炼的邪物吧。”
话音刚落，陵墓内突然起了一阵灰蒙蒙的雾气。
怨气的味道刺鼻，苏寂捂住了口鼻。
李虔轻轻捏住她的衣角：“小心点。”
苏寂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个人来过吗，怎么还害怕？”
“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那雾气已经聚在一起，凝成了团状，然后压缩成头的大小。
“尔乃何人，如此不尊本神!”怨气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看样子震怒非常。
苏寂挑起嘴角，手中凝起灵气扔过去：“还是速战速决吧，我不想跟你废话。”
快点完成任务她也能早点自由。
灵气碰到怨气发出腐蚀的声音，怨气发出一声怒吼，重新散了开。
李虔疑惑：“这么简单就把它解决了？”
苏寂没回话，只是抿唇防卫着。
灰蒙蒙的气体填充进整个空间，身处其中阴冷地毛孔受缩了起来。
似乎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渗进来。
苏寂皱眉看向李虔，他的眸子已经有变灰的迹象了。
怨气是为什么能影响世界改变世人？
因为它无孔不入，可以任意进入每个人的身体……进而控制那个人。
她自己体内有灵气可以和其相抗，李虔却不是她，他没有任何对抗怨气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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