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孔家的院子里却乱哄哄的，嗡嗡的议论声吵成一片，大聪本来还叫嚷着要抓夙妍，可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了。

夙妍扫了一眼西厢房紧闭的房门，里头的人似乎一直趴在门里往外看，却没有吱声的意思。

夙妍的目光又转到红雁身上，红雁一直站在大门边，见到夙妍看她的眼神，立刻微微发抖，要不是有虎子守在门口，她早就想跑了。

夙妍怎会给红雁逃避的机会，高声道：“红雁，见了我，你抖什么？”

夙妍的脚步靠近，红雁抖的更厉害了，“不……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可我怎么记得清清楚楚，前脚老爷刚刚去下葬，后脚你和王氏就冲进我的屋子，要抢我的嫁妆！我不同意，你们就对我拳打脚踢！”

“不不……那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好啊，咱们现在就去西屋看看，我那几口嫁妆箱子，是不是被你们用斧头砸开的？”

“那是……是是少……少少夫人干的，不不是奴婢！”这话一出口，红雁马上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已经晚了，村民们立马炸开了锅。

要知道，在古代嫁妆是女人唯一的私产，是女人在婆家立足的根本之一。

哪怕这个女人死了，她的嫁妆也只能由其子女继承；要是这个女人没有子女，娘家是有权利要回她的嫁妆的。

即便是这个女人生不出儿子，被婆家休回娘家，她的嫁妆也要原封不动的归还回去。

婆家是没有权利处置女人的嫁妆的，除非是这个女人自愿拿出嫁妆，贴补婆家。

可王氏是个什么身份，一个过继来的大嫂而已，居然要强抢弟媳妇的嫁妆？

她好大的脸啊！

这是要是真的，王氏的脊梁骨肯定要被人戳断了。

就是她家的儿子将来娶媳妇，一般人也不敢嫁啊！

弟媳妇的嫁妆王氏都敢抢，何况是儿媳妇！

夙妍再次逼近一步，红雁“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夙妍冰冷的声音说道：“好啊，就算我的嫁妆箱子不是你砸开的，那你和王氏灌我哑药的事，你也算无辜吗？”

红雁拼命摇头，那碗汤药就是她熬的，熬好之后王氏才告诉她，那是哑药。

“你还是不承认吗？那让大家听听我现在的声音，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吗？”

冬儿的声音本来清脆动听，现在变得嘶哑而干涩，即便夙妍刻意拉高了音调，也不像个小姑娘的声音。

被夙妍一提醒，众人这才注意到夙妍的声音很奇怪。

也难怪这群村民没有发现，因为冬儿刚嫁到莲花涧，与这些村民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听不出来很正常。

可有几个村妇，在孔子序成亲那天是进过新房的，还在冬儿三日回门的时候，在村口打过招呼，她们是听过冬儿讲话的。

冬儿虽然没记住她们，可不代表人家不认识冬儿。

“小夫人的声音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听过。”

“我也听过小夫人说话，清清爽爽的，跟个黄鹂鸟似的，现在怎么变这么难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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