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项城元唯幸兄妹,应无相宗宗主的邀请,前去兴业寺参观游览,品尝斋饭。
当然,这个说法这属于官样文章,实际上,元项城作为大齐的皇子,就是去跟佛国的高层交流交谈的。但,元项城没有官方身份,他就是个皇子,皇子是公职吗?不是。
所以,他这一趟,只能是游玩,然后偶遇几位佛国的高层,随便聊聊天。
元老六是假玩,元唯幸就是真玩了,专门有一队人带着她参观游玩,与她同行的,还有林雁书和张云苓两个客人。
出发前,就快要上马车了,元唯幸看了一圈,发现白予没来,“白大哥呢?”
“一大早他跟纹鸢姐姐走了,说是去拜访一位高僧。”
林雁书脱口而出,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张云苓在一旁,看了看林雁书,又看了看那位公主殿下,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随即静默不语,仿若什么都不知道。
元唯幸有些不舒服,白予带着蒋纹鸢走了,都不和她说一声,更让她不舒服的是,林雁书称呼蒋纹鸢为纹鸢姐姐。
元唯幸站在马车前,不说话,也不上车。
一直沉默的张云苓突然开口,语气随意问佛国的几人,“几位,行程是安排好的吗?”
“那当然,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事先安排好的。”
其中一人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元唯幸一皱眉,上了马车。
张云苓会心一笑,等林雁书第一个上去,然后她自己最后一个上车。
她刚刚那个问话,当然不是随口一问,而是为了让元唯幸这位公主先不要纠结白予和林雁书了,先上车。
要是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十有八九会说“殿下,别人正等着呢”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蠢话,稍微聪明一点,会装哑巴,真正聪明的,如张云苓这样,会以貌似不经意的一个对话,提醒元唯幸,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别人正在等你。
再加上张云苓经过这些天来浅浅的接触,已经十分清楚,这位公主殿下是一个极其在意别人看法,并且爱标榜自己不是刁蛮公主的小孩子。
所以,张云苓确定,就这么一句话,足够了。
果然,事情也如她所料。
这边,情商点满的张医师一语让小公主上车,另一边,白予已经带着蒋纹鸢,来到了静虚禅师的住处。
老和尚不住城里,也不住什么清雅幽静的寺庙,他就住在佛国首都城郊的一农村的某个小房子里。
白予带着蒋纹鸢来找他,一来是为了接老和尚的面子,借“心猿意马”,二来,白予也想跟老和尚聊聊。
“白施主,好久不见。”
老和尚老远的打了声招呼,他的眼睛都没看白予一眼,只顾盯着面前,他面前架着一口炉子,炉子上一块铁板,铁板上是红皮小土豆切成的土豆片。
烟火气和香料的味道,隔着老远都传了过来,不仅勾起了白予的馋虫。
老和尚别的不说,自制的烧烤酱是一绝,香味突出,微辣中带一点回甘,味道醇厚但并不重,可谓恰到好处,若是淡一点会让人觉得不够过瘾,若是重一些,吃几口又会觉得必须得要饮品解腻。
这铁板土豆,更是绝中绝。
白予大笑着回应,“哈,老和尚,我这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蒋纹鸢人在后面,神色复杂,来之前,白予告诉她静虚禅师那是高僧中的高僧,已经活了二百年。
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瘦骨嶙峋,皮肉挂骨的老人,白眉白须,打坐入定,未曾想,就一个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头,除了光头,半点没有和尚的样子,这也就罢了,高僧早不拘于外嘛。
但这烤土豆是不是过了,土豆没什么,问题是那味道,蒋纹鸢也是一个爱吃的人,隔着老远一闻,她就知道,老和尚正在洒葱花,葱可是荤啊。
至于那酱,就更别说了,里头要是没肉,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白予看出了蒋纹鸢心中所想,禁不住一笑,“你在想什么呢,老头是无相宗的,他们连女铯都不戒,何况荤腥,忘了见心那小和尚吗,他当初在司卫营,红烧肉不是照吃不误?”
到了静虚禅师跟前,白予直接开门见山,“我想借‘心猿意马’。”
“哦,你可知这东西谁用过?”
老和尚问。
白予他知道个鬼。
蒋纹鸢上前一步,答道,“据说,是佛国三位创始人之一的三宝法师所用。”
“哈,想来你就是蒋施主吧,不错不错,看来你与那东西有缘,那东西放在那里吃灰也无甚意义,给你用也无妨,不过,毕竟是我师祖的遗物,还是得走个过场,这样吧,女施主,接老衲三招。”
老和尚说完,把铲子递给白予。
白予接过铲子,坐到位置上,继续翻动铁板上的土豆片,“大师,下手可轻点,她不是我,没我那么能挨打。”
想当初,白予可是给老和尚打惨了。
老和尚的命图,会大幅度提升自己的思维速度,同时大幅度降低对手的思维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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