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天齐寻到叶晨的时候，是在他最初第一眼看见这小子时的地方，绕了一圈楚天齐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找，所以又回到老人那边想着就算没有叶晨也没事他刚好可以把画还回去。

原本还想让别人看看是不是真的长一样，总不该一个人眼睛歪，两个人眼睛都歪吧？

想着看来是不需要了。

可当楚天齐赶到老人家院子门外时，却忽然嗅到了里面浓烈的血腥味，楚天齐脸色大变连忙进去。

没等他走几步，就看见院子里到底流血不止的老人，还有不敢置信看着自己双手的叶晨，他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身周冒着浓烈的黑色雾气。

“你在做什么！”楚天齐咬牙，隐怒道。

老人已经断气，并且看来是一掌命中碎心而死！

究竟是谁做的在这里已经一目了然，叶晨手上的黑色雾气直接传到了老人的伤口上，正巧印在心口的位置凹进去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度，地上一片狼狈，看来在此之前是发生过争执，不然好端端的座椅也不会碎裂飞得到处都是。

“我……”叶晨抬头，看见是楚天齐时瞳孔急剧一缩，猩红的光芒自他眼底频繁闪烁，他惊恐的不断摇头后退，举起的手上黑雾更加浓烈的冒着似乎随着他几近奔溃的情绪而活跃：“不，不是我，这不是我！”

他惊慌失措的摇头，猩红的光芒自眼中越发明亮。

“这不是我……我没有要杀他，我只是想问他你究竟去哪了，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可是突然间他就倒地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没有杀他。”说到最后，叶晨痛苦的抱着头缓缓的蹲在了地上，黑雾直接将他淹没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找…找他？

楚天齐一头雾水。

这合着还有他的事？！

“你先冷静一下，仔细回想，你真的没有杀他？”楚天齐说不上来自己现在什么情绪，应该愤怒，可是在看见叶晨无助惊慌失措的表情时忽然心底猛地被触动了般。

他想起来，箫无心曾经说过，有些人明知自己已经死了却因为不愿意承认而自欺欺人，最后这个人成功了但他也真正迷失了自己认为真的还活着，就这样欺骗着自己日复一日，终于当有一日他隐瞒不住意外得知了这个真相，最后这个人奔溃了，他不敢相信可是他的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是，没错，就是这样！

要让人承认自己已经不在人世，还是突如其来，无异于让人上一秒还坐拥全世界下一秒就被踹到了地狱告诉你现在一无所有，这样的心里落差要让人快速的接受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死后的人发现了自己已经不在人世，这样的消息这样的刺激下，理所当然他疯了。

人若疯了，那就是不计后果的乱砍乱跑乱叫。

同理，死后一样。

所以，他现在不应该再刺激叶晨，他可不是箫无心还能镇邪对付这些什么的，真要疯起来恐怕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据他所知，物理伤害完全不顶用！拳头硬也没用，你照样得被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蹲在地上的叶晨发笑，低沉的笑声有些毛孔悚然，但他却在抽泣着笑声仍是不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早就结束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承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死了，我也死了。”

“那么，你能等我吗……”

楚天齐：“？？？”

叶晨缓缓抬头，望着楚天齐那张无比神似记忆中容颜的脸，忽然惨然笑道：“你来做什么，不怕我连你也一块杀了吗？”

理智与疯狂之间，究竟是清醒还是疯癫完全凭着叶晨的一念之间。

“来都来了，要是再走岂不是很没面子。”楚天齐不会承认他现在是在强撑，越是装着不在意实际上心里越打鼓。

叶晨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似乎是透过他在看着某个人一般。

“咳。”终于，还是楚天齐先没憋住，拿出了之前叶晚交给他的信：“你带我去见的人，他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你，说是叶牧尘离世前留在桌子上的里面有要对你说的话，你要看吗？”

实在没话说，他真的怕叶晨忽然疯了直接冲过来直接把他也给带走了，那……大可不必。

“信……”

“信？”叶晨呢喃着，忽然眼前缓缓恢复了一丝清明：“给我！”

……

十几分钟后，也不知道叶牧尘在里面写了什么，就一封信的内容还能让人看了十几分钟，怕不是正面写了反面写。

就在楚天齐都要打瞌睡的时候，却听闻叶晨低声哭骂道：“笨！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笨！叶牧尘，你笨死了！”

楚天齐瞠目结舌，这位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是常态可也不用死了这么久还咒人笨死的吧，还有，你这又哭又骂的被人看见了会误会的好不好。

叶晨骂骂咧咧了不知道多久，渐渐的才平复了下来，他双手颤抖的抓着那早已被自己蹂躏得皱巴巴的信，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身上的黑雾逐渐淡去了些许，此时脸上的黯然之色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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