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多想，立刻钻到她床底下。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有人开门进来，透过床单的缝隙，他能清楚的看的那些人走来走去的脚。
“数据正常。”他听见那些人机器一样的声音，“各项指标正常。”
“新数据采集。”
各种金属器具轻微碰撞发出声响，他在底下听着，忍不住打冷颤。他们是在干什么，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林哲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脏平静下来。幸好，那些人没有注意到他。不过这些机器还有他们的对话，很清晰的让他意识到，这个女孩恐怕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脚步声渐渐走远，他从底下爬出来，那个女孩和他说：“你要的东西在那边，快走吧。”
在看见这一幕之前，他可以找借口留下，在此之后，他只能找借口离开。不离开，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恐惧。
“难怪这么久都念念不忘。”迟默淡漠的说道，这大概是他拿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功劳，又救了他两次，难怪一记记这么多年。
“你听我解释，我当时是单纯的觉得她可怜而已。当时也是太怂了，只想着自己跑，回去之后特别后悔，想把她救出来，结果……还没找到机会，周骐就把那烧了。”
“那我呢，你也是觉得我可怜吗？”迟默问道。
林哲盯了她两秒，突然笑道：“你每次都是说的不带感情，结果做的和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吗？是你的错觉吧？”
“是你自己对自己有什么错觉。”林哲起身说，“走吧，出去找吃的去。”
迟默犹豫了一会，没有起身。
“怎么了，不然你休息会，我一个人去。”
“要不要去那个实验室再看一看？”迟默看着他，突然问道。
林哲愣了下，眨了眨眼。
“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林哲问。之前那么抵触，怎么突然又想去那里了。
“想不想去？”迟默只是单纯的问道。
“周骐不是都烧了吗？而且这么久，能查出来的早就被其他人查出来了。”
“他们在各地都有试验点，不只那一个地方。总有周骐和其他人没查出来的试验点，就像路一则现在找到的那个地方一样。”
“你还知道其他地方？”林哲皱眉问。
“知道。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也有备用物资。”迟默淡淡的说道。
林哲犹豫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走吧。”
林哲推来他的摩托，递给迟默一个头盔。迟默坐上后座，林哲打着火：“要不要考虑抱着我？这里路不平比较危险。”
迟默没说话，两秒之后，她轻轻的环上了他的腰。林哲愣了下，突然不受控制的扬起嘴角，嘿嘿笑了两声：“抓紧了，要是觉得快和我说。”
摩托扬长而去，身后尘土飞扬，风打在他们脸上，林哲吹了声口哨：“怎么样，爽不爽，再慢一点还是快一点？”
“都行。”说话声淹没在风声中，迟默靠在他的背上。周骐本该烧毁所有的相关实验室，将一切埋在尘土里，随着时间自然消逝。但那是周骐一个人的想法，他带来的人不甘心，这里的人也不甘心。
路一则给了他们一份地图，两个人按着上面的路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被烧焦了的废墟。
久违的记忆被唤起，林哲看着那一堆黑漆漆的东西，隐约能想到那场大火烧得有多彻底。
“他来的时候，烧毁了能找到的所有试验点。”迟默低下头，顿了顿，说道，“但他带来的人不想这么做，因为里面有不少宝贵的资料。所以，他漏掉了不少东西。包括这地下的地下室。”
“哟，没想到他还有马马虎虎的时候？”这种地方一般人都会怀疑有地下结构，他居然没检查？
“不是他马虎，是他不知道怎么下去。”迟默说道，“我当时信不过他们，也没说。”
“哦？这么说你知道？然后一直没说？后来也没说？”
“没有。这是唯一和我过去有联系的地方。大概……想毁又觉得有点可惜。”迟默深吸了口气，“这边。”
“你要是实在不想去……”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们拥有了那份资料，我们也必须要有。力量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对其他人来说是灾难。”他们已经继续了当年的实验，一旦成功，不是他们现在能应付的了的。然后呢，不断膨胀的野心，必然会带来战争。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迟默凭着记忆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输入密码和指纹打开了地下室。
林哲惊了一声：“这里还有电呢？”
“听说他们特意找的废弃的核电厂，所以电源应该能用好久。”
“你对这里也不像你说的那么一无所知嘛。”林哲试探着说道。
“怎么说也是我待了好几年的地方。”
地下的灯好像坏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当年那场大火的影响。迟默拿出手机当照明，忽然想起那个程序，问道：“这是你给我装的吗？”
“什么？”林哲愣了下，“我没有啊，我怎么会随便翻人手机。”
“不是你？”迟默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那是谁？
“赵叔应该也不会吧？”
“当然不会，这什么时候安的？”
“那天晚上之后，昨天之前。考虑到这边应该没人动过我手机，应该就是来的那天晚上。”
“这我就……真不是我，但我家安保系统还是不错的。”
“所以你闲着没事给我下安眠药干什么？”迟默斜眼说道。
“我真错了。当时不是也没想那么多嘛。”
“那我点了？”
“要不等回去？”
手机上突然弹出一行字：别等回去了，我快憋死了，行行好美女！
“我去，手机成精了？”林哲吓了一跳，“赶紧扔了，我这有手电。”
“等等，你觉不觉得这个语气有点熟悉？”迟默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那个软件。这么多年，会用这个称呼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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