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伸手找袁公明要人，“以前是你安排人跟踪端木，现在开始由宪兵队负责跟踪，请把你的人交给我！”

袁公明立即摇头。

田中并不放弃，狠狠地说道，“这是宪兵队的命令，请把你的人交给我！”

袁公明再次摇头，冷静地说道，“不交，那些人是我的朋友。”

田中大怒，骂道，“知道违反命令是什么后果吗？”

袁公明摇头回应，“不知道！”

田中冷笑一声，指着袁公明，又指着远处专门审讯用的椅子，命令宪兵，“带他过去。”

两个宪兵立即左右拉起袁公明的胳膊，往审讯椅子拖过去，没走几步，田中改变主意，喊道，“上架子！”

所谓架子就是让犯人双脚着地，张开双手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此时犯人全身露出，刑讯者可以任意用刑。

宪兵很快将袁公明牢牢地绑好，过程当中袁公明一声不吭。

田中喝口茶，起身走到袁公明面前，低声喊道，“我再说一次，把你的人交给我！”

袁公明看着田中，摇摇头，“那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我不会让你见到他们！”

田中也不介意，命令宪兵，“生火，热烙铁。”

烙铁能干什么，谁都会知道。

看到水缸里也没有水，田中又命令宪兵，“取水，备用。”

田中再次把手伸到袁公明面前，“谁在帮你查找云山路电话地址，我想见他。”

袁公明依然摇头，“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带他来见你的。”

田中嘿嘿一笑，脸色变得狰狞，“自从你来到事务所以后，发生各种怪事情，闻所未闻，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袁公明笑笑，大声喊着藤田，“所长，是不是你逼着我帮忙，查找你联系不上的人！”

转头询问田中，“少佐，是不是你逼着我帮忙，查找渡边的下落。”

最后说道，“我把你们当成朋友，想办法，花大钱，把事情办到啦，把事情做好啦，难道就是这个下场吗？”

袁公明配合着说话，晃动胳膊，通过手腕带动链条，链条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田中怎会搭理袁公明的说辞，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很快我们就能找到端木，很快长谷少尉就能恢复。”

“你讲的故事很快就能对证，早说，晚说，我都等着，不着急。”

袁公明点点头，“那就好，可是我着急。”

田中听得稀里糊涂，连忙问道，“你为什么着急？”

袁公明扬起脑袋，藐视着田中，“我要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你们这些鬼人，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田中哈哈大笑，“我们可以快点，把一件小事搞完，你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

袁公明听到这里，立即明白田中的重点来了，也不多想，也不多问，认真听着。

田中伸手点着袁公明的脑袋，“说吧，告诉我，你是谁？”

袁公明曾经多次想过，有一天敌人会当面提出这个问题，如今面对田中，并不突然。

袁公明表现得很无奈，笑笑，“少佐真的想听吗？”

田中不知真假，连忙点头。

袁公明说出老套的版本，“爸是日本人，跑了，妈是中国人，跑了，本人武藤公明，袁公明，现住三义坊。”

“无业，哪里能挣钱去哪里，帮助所长做事，挣到一点钱，帮助少佐干活，没挣钱，还倒贴钱。”

末了，袁公明不忘解气，带着藤田和田中骂几句：

“等我离开事务所，离开宪兵小队，我打算去南京，那里没有讨厌的日本人，没有讨厌的宪兵。”

田中听到过袁公明的身世故事，从第一次听，就不太相信，如今再次听到，只觉得这是背出来的东西。

因为故事里面缺少常见的生活细节。

袁公明没有任何现世在上海的生活经验，如果按照前世编排身份，说电脑，说手机，田中会觉得更扯。

田中没有点破，连忙问道，“如何让我相信？”

袁公明立即咯咯笑起来，马上反问，“你觉得我是日本人呢，还是中国人呢？”

田中答道，“我觉得你是中国人，是我们的敌人。”

“既然我是中国人，你又不是政府，为何抓我，审我？”

“就要抓你，审你，又怎么样？”

“随便！”

袁公明用两个字将对话结束，将田中说回去。

田中并不气馁，改口说道，“我觉得你是日本人，但是我们的敌人。”

袁公明哈哈大笑，笑一会儿才停住，很技巧地将话题转到田中身上。

说道，“说句实话，我见过很多日本人，可没见过像少佐这样不聪明的日本人。”

田中再次听到袁公明的藐视，大怒，后退一步，让一个宪兵上前，“抽嘴巴，打十下！”

很快，啪啪的声音从袁公明的脸皮上面发出来，血丝从袁公明的嘴角流出来。

宪兵打完，马上退出来。

田中再次走到袁公明面前，凑近袁公明的面孔看一会儿，口中啧啧有声，“皮肉很嫩，看看，都流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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