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佳吸了一口气说：“流泪可以疏解情绪，减少心理问题的产生，提高机体产生血液的效率。”

赵炜誉抽了抽嘴角，从表情看他不赞成嘉佳，又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

嘉佳拿着扫帚继续扫地，虽然她们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在吵架，但是嘉佳已经扫完了一个小组的地方，这是唯一让她欣慰的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嘉佳的眼泪起了作用，赵炜誉不找嘉佳的茬了，开始扫地，京桐雨擦完黑板后拿着抹布出去了，她需要先把抹布打湿然后把讲台桌上面的粉末擦干净。

“那个……”赵炜誉犹豫着开口。

嘉佳就当没有听到，一个劲儿地埋头扫地，她希望以后再也不用和赵炜誉说话了，省得他总是有事没事找茬，而且赵炜誉的偏向让嘉佳逐渐开始在乔洛馨的对比下开始自卑，她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想到乔洛馨，想到不公平的种种，冷漠的母亲，嘉佳的眼泪就顺着流下来滴在扫帚上。

“你也不用哭得这么伤心吧？”赵炜誉扫过了右边的一组，来到了嘉佳旁边那一组，“我是说你了，但是你和京桐雨也说我们了，我们也没怎么样你啊，你何必这样，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

嘉佳只是扫地，只是哭，也不知道她才是一个高中生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内心的痛苦。

“京桐雨在贴吧里说了我那么多坏话，我来到教室他们就叫我碧池，因为我被绿了，你跟大球说我纠缠你……我们顶多就是互相伤害，你不要哭得好像我在欺凌你行吗？我到底怎么你了？”京桐雨已经洗抹布回来了，赵炜誉还是在说，京桐雨看见嘉佳和赵炜誉凑在一起，露出很反对的表情。

“你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就好了。”嘉佳想着自己本来就是不怎么重要的人，在家里秋敏不关心她的心情她的想法，现在赵炜誉也没必要关心，她自己能接受这一切，能在阳光雨水很少的情况下勉强地成长。

赵炜誉看见京桐雨进来了，往旁边撤了撤，扫另外一组。

他们沉默着打扫卫生，很快结束了，嘉佳快速地收拾收拾东西就拉着京桐雨出去了，她走到最后一个窗户的时候赵炜誉还在教室里面站着通过窗户看她。

回家的路上，京桐雨给嘉佳讲了一百条不要因为赵炜誉伤心，不要继续喜欢赵炜誉的理由，不管嘉佳怎么辩解她没有留恋，只是觉得的自己不够好，京桐雨都不信。

嘉佳到家，客厅的灯亮着，秋敏在沙发上坐得很直，双手环胸，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情景喜剧，话外音笑得那么大声，秋敏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嘉佳关上门，在玄关换拖鞋。

秋敏扭头把那张一点笑意也没有的脸对着嘉佳：“把班主任签字的书面说明给我。”

嘉佳脱下右脚的鞋子：“今天太忙了，我没来得及写书面说明。”

“你怎么从来没有忘记过睡觉吃饭？”秋敏板着脸，“没有书面说明今晚就不要吃饭了。”

“不吃就不吃了，”嘉佳感觉又疲惫又愤怒，“反正我今天气也气饱了，没有心情再吃饭了。”

嘉佳躺在床上，开始的时候很生气，后来饥饿的感觉冲击了她的负面情绪，现在发现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舒服，胃也不会罢工，饥饿的信号该传达还是会传达。

她纠结要不要出去找点吃的，出去吧，所有的东西都是秋敏做的，她刚才已经说了不吃就不吃，现在再出去不是很尴尬吗？可是不吃她又很饿，现在她的胃又酸又痛。

嘉佳想着睡着了就不饿了，闭上眼睛努力地睡，可是不但没有睡着，反而被饿得越来越清醒了。

就在这时，有人砰砰砰敲了几下她的房门，嘉佳的心一下子飘了起来，她在心里期待，一定是来叫她去吃饭，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她饿着自己吧？她还有长个子的机会，秋敏一定不至于残忍到让她在这个收入还算可以的家庭里变成一具饿殍。

秋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要觉得不吃饭就可以不洗漱，赶紧出来洗漱，不要邋里邋遢，像什么样子。”

嘉佳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她真不敢相信秋敏完全不在乎她会不会饿，不关心她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这样心情低落。

因为她没有应声，秋敏敲门的节奏变快，声音变大，她严厉地喊道：“听见了没有！赶紧给我出来！”

嘉佳恼恨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同时在心里发誓她将来一定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城市去，永远都不回来看望秋敏，等到秋敏老得工作不动的时候每个月给她一点钱了事，秋敏一定不知道关爱是怎么回事，嘉佳要像秋敏一样，永远也不关爱秋敏，让她孤独终老，快死的时候在病床上后悔她当初不应该这样对待嘉佳。

“磨磨蹭蹭干什么！”秋敏把毛巾扔在嘉佳身上，“什么时候养成这种邋里邋遢的习惯？赶紧去洗漱，如果下一次再让我发现，以后你每天洗完澡也要写一份纸质说明给我！”

嘉佳踏着愤怒烦躁的步子去了洗手间，洗澡的时候狠狠地捏着浴花并想象那就是秋敏的脸。

洗完澡出来，嘉佳立刻被一阵香味吸引了，她对秋敏的想法有些回心转意，也许，也许秋敏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只是说不让嘉佳吃晚饭，但是还是担心她饿，还是会做一些夜宵给她吃，她想到了许多电影里令人感动的母慈女孝的画面。

走进厨房，芮萍回过头来看着嘉佳：“嘉佳？你也还没有睡啊？”

就知道，秋敏怎么会专门给她做吃的，她才不关心嘉佳饿不饿，她的制度，她的权威更重要。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芮萍担忧地看着嘉佳。

“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一点事，感觉有一点不舒服吧。”嘉佳心里很酸，就连芮萍都知道关心一下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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