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内伤恢复的很好，但气血损耗太大，果蝠终是沉沉睡去了。
何欢坐在旁边，静静思索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取出试验台，开始调制药剂。
两个时辰后，一瓶淡紫色药剂出现在他手中。
他轻轻嗅了嗅，然后点了点头，开始把药剂往脸上涂抹。
随着药剂的恢复，他的脸型，五官逐渐开始变形，肤色也开始向古铜色转变。
涂抹完药剂后，他又取出一个假胡须，粘在嘴唇上方。照了照镜子，已分明是一个三四十岁，饱经风霜的大汉。
离开房间，他步入天照林中，向外走去。
古少白正端坐在蒲团上行功，见他这副打扮，也不奇怪，只是淡淡问道：“出去有事？”
“是，师父。”
“很危险吗？可用我帮忙？”
老头子一看他的妆容，就知道所行之事非同小可。
“谢师父关心，弟子自己能解决。”何欢心头一暖。
古少白目光深邃，盯了他几息后，道：“也罢，总依赖师辈力量，终究不利于你成长。不过遇到棘手问题了，切莫忘记你还有我这个师父。”
何欢恭敬行礼，转身朝外面走去。
却在他就要离开天照林界限时，古少白突然又喊道：“何欢。”
“弟子在，师父还有事叮嘱吗？”
“要笃志。”
何欢凛然，知道古少白早已知晓了他还在钻研制药术和元气模型，遂用力点点头。
......
一路向外，穿过层层学府建筑群，他直奔无涯城。
此刻虽然天色已黑，但学府内依旧灯火辉煌，有不少学子躁动着，准备出去过夜生活。
在这等热闹场景上，想无声无息就潜行出去，无疑是做梦。
他上次就是出去时被候高扬等人盯上的。
但这次，显然没人再认出他来，甚至很多学子都以为他是某个上师。
夜晚的无涯城，比菩提府内更为壮观。得益于不夜皇朝时期留下的元晶灯技术，城中明亮如昼，哪怕再寒酸的铺子，也至少点了一盏元晶灯，为热闹的百姓们照明。
他脚步匆匆，丝毫不停留。
一路向西，来到一处名为“渡业坊”的铺子前。
无涯城的商家通常要经营到夜里二时，现在只是晚上九时，因此渡业坊还在正常营业。
见他过来，一个伙计快步迎了上来，赔笑道：“客官里边请。小店主要经营各类修行，炼丹类材料，偶尔也会出售珍稀药剂，不知客官想要些什么？”
何欢并不开口，只是取出一个符牌递了过去。
那伙计接过符牌看了眼，顿时一惊，立刻恭敬道：“客官稍等片刻。”
他向后堂走去。
很快，伙计又折返回来，领着何欢径直走入了后堂。
这后堂居然还不小，走道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推开大门后，又是一个隐秘的小院。
院中早有人等候着，见何欢出现，那人挥手让伙计告退，自己利索跪了下去，“李始见过少爷。”
原来竟是李始。
事实上，自李始几人来到这无涯城后，何欢便将大量灵石交给李始，让他在城中盘下一家店铺经营。
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三个，一是他天天窝在菩提府内，很少与几人见面，所以得为帮李始，月儿和庄升找点事做；二是做他和阿喀琉斯组织的中间人。阿喀琉斯为把他尽快培养成制药大师，经常会送制药材料过来，渡业坊就是中转地。当然，李始几人只知道玄月是他的朋友，却不知道背后的阿喀琉斯组织；三就是随着他制药水平的进步，制作出的一部分药剂可以用以售卖，赚取一点利润。一部分则转交给阿喀琉斯组织，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进度。
由于合理之眼的“微观”效果，他制药成功率远超一般的初级制药师，因此用材料换药剂还是很有赚头的。虽然无法与杀人越货那种暴利相比，但也胜在细水长流。
但为了保密，他从未泄露过与渡业坊的关系，甚至自进入菩提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亲自过来。
到屋中坐下，他问向李始：“玄月姑娘最近来过吗？”
李始一怔，马上回复道：“前天才刚来过，没遇着少爷你，就把小的狠狠骂了一番。玄月姑娘说......”
“说什么？”李始的面色甚是古怪，何欢不由的疑惑。
“她说少爷这个负心汉，进了学府天天就知道和那些坏女人鬼混，都忘记外面还有个望眼欲穿的可怜人了......”
噗！
何欢刚喝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
他慌忙擦擦茶渍，狠狠瞪了李始一眼。
当然，李始肯定不会编造谎话，但这些话显然也不可能是那个榆木疙瘩女人能说出来的，她肯定是受了某个人的教唆......不是月儿，就是这李始。
菩提府远非何家所能比，里面的强者一抓一大把。
玄月的隐匿之术，在何家尚能如入无人之境，但来到这里，敢偷偷潜入就是找死。因此他进入菩提府大半年，玄月从未见过他，只敢来这渡业坊中抱怨一番。
其实玄月实在委屈。
是何欢主动要求她做联络人的，何欢来到菩提府后，玄月也跟着来了无涯城。
然而何欢一入学府就没了声息，直接把她忘在了脑后，她在这里也没任何朋友，天天憋闷的要死。
何欢擦擦嘴角，有些狼狈：“好了，你去联系下她，就说我来了。”
“少爷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看玄月姑娘？”李始似笑非笑道。
“当然不是，有买卖商谈。对了......”他又狠狠瞪了李始一眼，“以后别乱说闲话，都把人带坏了。”
“是，少爷！”李始尴尬笑笑。
......
......
“你还有脸见我！”
接到消息，玄月火急火燎赶了回来，一进小院就呜呜渣渣大叫。
她瞪着何欢，看了老半天，才确定这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就是何欢。
她如今已褪去了原来的伪装，也不再带面罩遮挡。
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脸蛋略微有些消瘦，却很有几分少女味。
说来造化弄人，当她终于以真面目对何欢时，何欢却易容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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