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少了？”

谭泽看着周家明醉眼朦胧的样子劝他别喝了。他招呼服务员上杯酸奶。

结果听到周家明回答说：“没多少。还没开始。今天开心要多喝点。”

谭泽又无语。这还多没喝多少啊！这么明显的大舌头了，还说自己没喝多少，这只怕是已经喝醉了吧！

周家明自己喝不算，还给谭泽也满上了一杯，热情地邀请周家明也喝。谭泽一看周家明这个架势，估计他今天喝得已经不少了。

问题是看这架势，周家明还不知道要喝多久。既然今晚周家明铁定是要喝醉的，那么他就要保持清醒，不然待会儿周家明喝醉了，谁要负责把他扛回去呢？两个人都醉了，那不是只有躺在这里睡了吗？

谭泽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开始吃菜。他就最怕喝酒迟到。没准一去人家就让你来个三杯然后直接晕了菜，无论你酒量怎么样。毕竟肚子里面空空的直接给灌一堆酒进去，能不醉吗？

其实谭泽根本不喜欢喝酒，偶尔的小酌一下，其实都是朋友的约会之类的。在正常情况下他最多喝个三杯酒。不喝谁劝也没用。至于周家明，他看来酒量也不怎么好。所以，谭泽留了一个心眼，尽量要看着他。

这边谭泽一边忙着吃点菜垫一下肚子，一边还要应付周家明祥林嫂一般的唠叨。

“你说陈露为什么要害我。我喝醉了她非要偷偷地守在那里。我哪里知道。她那么热情。我分明以为她是姜嘉佳。你知道么？那个时候我和姜嘉佳都打算结婚了。我们去阿拉斯加领证了。你知道么？然后陈露居然说我把她睡了。我有病么？我睡她？我一个有老婆的人我去睡她？我想睡她？她发梦还差不多。我老婆把她比成渣！”

谭泽目瞪口呆地听着周家明翻来覆去地讲。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给陈露点了一根蜡。这婚离得不冤枉。

谭泽一直好奇。到底是为什么原因导致周家明会决绝的和姜嘉佳分手，然后又迅速和陈露结婚。他其实是猜到了可能是陈露有拿什么东西来威胁周家明。但是谭泽把陈露还是想得比较简单的，觉得她充其量可能就是裸照啊，亲热照什么之类的，没想到陈露可真是下的血本，直接把自己送给了周家明，难怪周家明骑虎难下，那一段时间真的是脸色阴沉，让人不敢靠近。

你想想被人威胁，更何况是威胁这样的事情能好过？谭泽知道当时周家明的心里估计藏着有很多的事情。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了原因。他也不知道该说评论陈露。这是个狠人。但是她远远没有她看起来精明。

“你说怎么会傻到拿这样的事情去要挟周家明和他结婚？没有感情的婚姻，两个人硬凑在一起，还是因为这种胁迫。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了。这样想周家明还算是忍得久了，忍了这么几年，估计是心理压力大，实在忍无可忍才提离婚的。所以陈露这个人真的是求仁得仁哪！”

谭泽真心替陈露觉得惋惜。好好一手牌因为缺脑子打得稀烂。

“你嫁给他，你曾经拥有的把柄就不再是把柄。那你就没想过人家完全是被迫和你在一起这婚迟早要离？加上周家明本身就没有什么钱，迟早让你人才两空。”

谭泽真心替陈露觉得不值，也真心替周家明觉得不值，更替姜嘉佳觉得不值。陈露自己挥霍了一把青春，却让其他两人陷入了这样一团乱七八糟里面。所以说现在这三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的状况，真的，陈露和周家明两个人都要承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比如说陈露，如果当初不是贪心，要把不爱他的周家明抓在手里。

再比如周家明，如果他喝酒的时候能稍微警惕一点，会出现一大早醒来陈露躺在他床上的局面吗？

这三个人中唯一无辜的就是姜嘉佳。为什么别人的错误，就需要她来买单呢？而且对她来说，代价真的是太大了。难怪她宁愿和过去切割，老死不相往来。

周家明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

“你知道么？我前几个月才知道姜嘉佳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很好的人。那个人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是他等到了。你知道么？他们有一个很好看的小孩。我看了好喜欢。如果没有意外那应该是我的孩子。你知道么？不。你不知道。你没有见过他。你不知道他有多可爱。他的名字也可爱。北北，北北！一个小男孩叫北北。如果是我儿子，我也要叫他北北。”

然后周家明开始疯狂地打自己的脸。谭泽拉都拉不住。

“我不是人。我骗她去阿拉斯加结婚。我说过年回家就摆酒。然后回来过了三个月陈露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我没办法。只能悄悄和陈露结婚。我和陈露离婚我还给她房子。我和姜嘉佳结婚我什么都没有给她。我就是在骗她。你知道么？姜嘉佳还回来找过我。问我为什么不再理睬她！她回来京城我也没去见面？难道不想去去见她？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她，想去找她。和以前一样。可问题是我哪里有脸去见她？你让我怎么说？说我被陈露上了。说陈露怀孕了。说我如果不和陈露结婚，陈露就要搞得我们家身败名裂？她怎么就只是给了我两巴掌。她为什么不直接要了我的命呢……”

谭泽听到这里饭也吃不下去了。他想起了那个夏天的中午。他看着那个穿白短裙的女孩子从篮球场走出来。大眼睛这样轻轻地瞟了一眼，就俘虏了一众少年的心……

周家明伏在桌上哭得像一个孩子。谭泽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深夜，谭泽给陈露打电话。

“其实你也不要怪周家明。他真的很难。在你那件事之前，周家明已经骗人家去拉斯维加斯结过婚了。说好过年回家就摆酒了。谁知道给你设计了。所以你们两个人都是施暴者。最惨的根本不是你们。”

陈露呆呆地挂了电话。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陈露想，原来是这样。所以无论她怎么努力地迎合周家明，讨好周家明身边的亲人朋友，因为周家明对姜嘉佳的这份背叛，姜嘉佳就是这辈子永远长在他周家明胸口的朱砂痣。至于她，在周家明的心目中估计就是蚊子血亦或者饭粒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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