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钻进屋内,不时吹动烛火飘摇。
云书亦捧着书,扭头看向面色平静呼吸均匀的夏灵。
睡着了么。
他目光落在自己和她紧握着的手上,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书。
她这般的信任,他却坐在她身旁,以信任之名,要取她性命。
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云书亦合上书。
将夏灵的手缓缓放开,走出门外。
一跃飞到山顶。
挖出山顶树下,他曾和师姐埋下的酒。
他靠着树干,在月下酌酒,回想着当时他同师姐埋酒的过往。
心中更加痛苦不堪。
师姐从空中被击落,躺在他怀中,望着他流泪的时候。
他曾信誓旦旦,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师姐。
怎能如此这般,轻易地被动摇了呢。
云书亦饮尽了这一坛酒,将酒坛又重新埋回了树下。
转过身时。
他脸上的脆弱一扫而光,只剩下了云淡风轻的冷漠。
若总要负一人,那定不会是师姐。
翌日一早。
云书亦前往议事堂,夏灵本想化形跟着。
但怕议事堂阶段高的那些长老之类的识破。
偷偷潜入到议事厅外面,也因为设了结界,进不去也听不到。
她无聊爬到议事厅外的海棠树上,斜躺在枝丫上。
这几天,要趁着这个机会多黏着点云书亦。
争取多赚一点好感,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离开。
议事厅议事结束。
结界被解开。
长老们刚踏出门便升空没了影子,只留下了云书亦及一群弟子们。
万晓瑶抱着个女子的胳膊,同那女子极为亲密。
“师姐,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你呢!这回大师兄可不能只顾着那个夏灵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夏灵一直独占着大师兄,可真是很烦人呢。”
树上的夏灵歪着脑袋,望着树下的万晓瑶,神情慵懒。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是设定成了反派,便要竭尽全力地去扮演反派的样子吗?
天天不说别人的坏话,就能憋死吗?
记吃不记打。
那女子伸手点了一下万晓瑶的眉心,“你啊,也怪你这性子。总是黏着大师兄做什么?好好修炼才是。到时,无论你同谁有过节,只若是赢了她,她就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
这叫什么话。
全同门弟子相互残杀吗?
夏灵皱了皱眉头,待那女子转了个方向,才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这一眼望去,让夏灵着实诧异。
这张脸,怎么和那棺材里的江芷寒长得那么像?!
听她说这些话,仿佛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那女子走到了云书亦面前,对着云书亦行礼,“大师兄,我这历练去了几年,许久未曾见你,不知大师兄是否安好。”
云书亦点了点头,依旧用对待所有人都出奇一致的冷脸面对这同江芷寒极度想象的女子。
“很好。你赶路回来,今日便不用同大家一起修炼了,早些歇着吧。”
云书亦转身要离开。
那女子似是多有不甘的用贝齿咬了咬唇瓣。
那含情脉脉的双眸,就算她不说什么太直白的话,也能让人看清楚她心中藏着的情义了。
夏灵一皱眉,觉得事情不好。
这女子长着这张脸,又带着这样的心思,方才听她同万晓瑶的话中便能听出她是个有城府的。
若她心中有云书亦,那兴许是个难对付的敌人。
夏灵心中暗暗打算着。
身子一翻,便朝着下面坠落了下去。
“师傅!”
跌落过程中,她扯着嗓子喊着云书亦。
正在同那女子交谈着的云书亦,一抬头,就看着夏灵伴着落下的海棠花瓣,飘飘然然地朝着他的方向跌落了下来。
来不及思考什么其他的。
他腾空而起,摊开双手,稳稳地将夏灵抱入了怀中。
他将夏灵放在地上,脸色难看,开口训斥道:“方才出来,不是刚刚嘱咐过你,不要到处乱跑,在屋子中好好休息才是吗?你便是如此的不听话,再如此这般,我也不再管你了。”
这一训斥,又给了夏灵委屈的理由。
她瘪了瘪嘴,像是要哭一样,“我不是同师傅说过,我不敢自己呆着。我知晓师傅不能整日陪着我,我便想找个离师傅近的地方等着。”
夏灵伸手指了指树,“我在那树上,虽是议事堂有结界,但我能感受到师傅的温度呼吸,也能闻到师傅的味道。我一觉着安心,便忍不住困了,睡过去了嘛……”
看云书亦还沉这一张脸,夏灵便乖乖地蹭到云书亦身旁,袖子盖住的手轻轻地勾了勾云书亦的小手指,奶声奶气道:“师傅不要生气了,我再不敢了。”
被她冰凉的手指触碰。
云书亦不由心一颤。
他扭过头,对上她怯生生的大眼睛和故意讨巧的笑容,一瞬间心里就什么气也没了,只化作了一声无奈叹气。
一旁的那位同江芷寒长相相似的女子见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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