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事？要说就说，不说出去，眼前晃来晃去，晃花了眼了。”当家老子说道。

“俺，俺有了。”当家老子听完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讹俺是不？”当家老子宁可相信在讹他。

“咋会讹老爷。吐了好一阵子了。”五子姥姥说。

当家老子脸色刷白，啥也没说。

三天过去了，当家老子没个人影。

“李婶，你说咋办啊？”五子姥姥见当家老子没了动静，憋在心里，又害怕又紧张。

“丫头啊，闯大祸了。”在地主家干活的李婶很好说话，就是嘴长点。

“啊！俺也被老爷——”五子姥姥哭了起来。

“俺晓得，俺长得不顺眼，没你鲜嫩，不就早被这个老不死的糟蹋了。”李婶快人快语。

“那俺——”五子姥姥越发害怕，说话也乱了套。

“别慌，俺想想。你到乡下老家躲躲。”李婶说，“千万别回来，要不老东西饶不了你的。”

五子姥姥连夜逃到乡下老家，当家老子听说后也心安理得了。

一年以后，有人送了封信到地主家。

当家老子打开后，傻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五子啊，回来吧！你咋也走了？扔下老娘不要了，五子啊！”五子娘天天在牌头庄大石柱旁等五子回来。她知道五子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手里拎着鱼，还买了她喜欢吃的糖果子花生仁。

赶海的庄里人都回来了，只有五子永远留在了那个陪着他最多的茫茫大海。或许，五子会变成一条海鱼自由自在地畅游在海底。

等到哪一天，五子长成了大鱼，被庄里赶海的人，拎回家来，但愿能如他一样，再去好好孝顺他娘，再去看看他心爱的女人和娃。

“五子去赶海，再也不回来，俺儿去赶海，再也不回来——”从太阳还没起来，牌头庄大石柱旁的五子娘在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路过的人听到了心如刀绞，有良心的人，没有不暗自流泪的。

天渐渐变冷了，赶海的人再也不出去了。五子娘还是天天坐在大石柱旁。老大和老二去搀她，她也不回来。

死的人终究死去，活着的人依然要活着。

老大老二怕庄里人说三道四的，丢不起人啊！硬是把她娘抬回来，她还是跑到大石柱那里静静的坐着。

这里是庄里人进庄的必经之路，五子娘想到只要五子回来，不管他变成了啥，都要走这条道。

人一辈子要走过千万条道，回家的道只有一条，那就是通到家门口的道。那里有老爹老娘，还有老婆和娃。

从早到晚，天阴沉沉地，冷得要人命似的。傍晚，下起了大雪。

“二子啊，二子——”媳妇拉开已经钻到被窝的老二。

“你丫疯了，冻死人啊！”老二被媳妇突如其来的揭开被子弄气了。

“你丫是人不？你晓得冷啊，娘还在庄头的大石柱那了。”老二媳妇大声朝着老二叫。

“啊！？娘还没回来啊！要命了啊！”老二赶紧穿上衣服，裤子和棉袄捆绑着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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