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也许只有你能阻止周小叶了。”

“你不打算问我周小叶现在的下落？”

“你不会说的。也许你同情依依，但你不会说的。孩子，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怎么做，才是真的为周小叶好。”

庄淼哑然盯着手腕上冷光泽泽的手铐愣了神。

唐宁成静静坐了片刻，见他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便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审讯室。

不到三分钟时间，一个穿着便衣的刑警径直推开门来到他面前替他解开手铐，在他没来得及反映的时候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离自己几公分近的距离冷冷说：“我赌你不值得唐老先生的信任！”

说完，他又迅速放开他，转身出了门。

唐宁成站在审讯室门口目光恳切地望着他道：“庄淼先生，你走吧。记住，你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希望你不会辜负依依对你这个朋友的信任。”

庄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已经随着所有专案组的人离开了。

他犹疑着走到审讯室门口，看见外间的走廊很空荡，于是又犹疑地走过走廊，晃悠着出了办公大厅，知道坐上出租车，他都还感觉这一两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可是他很明白，这一切是无比真实，甚至迫在眉睫的。

出租车司机问他：“先生，到哪儿？”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得说：“到处转转。”

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街景，他的脑海里却只不停地闪过幼年周小叶和唐依依的脸，闪过唐宁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对依依来说，血缘关系就是原罪。”

“如果没有依依，也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周小叶了。”

“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怎么做，才是真的为周小叶好。”

怎么做，才是真的为周小叶好？

他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真的为她好。

街上一闪而过的行人，人人手里都捏着一部手机。他盯了其中某个正将手机拿到耳边说着什么的人一瞬，心里某种念头突然之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他于是立即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起来，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被刑警队当作物证扣押住了。

“师傅，”他对的士司机道：“前面报亭边上停。”

报亭就在马路边，台面上摆着一部鲜红的座机。

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过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接电话的，是个轻柔的声音：“那位？”

“是我。”

“嘟……嘟……”

对面几乎是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就将电话挂了，他看看手中的听筒，思忖半晌，决定动身去找另一个公共电话。

通话被第二次接通后，先说话的是对面的女人：“怎么用座机？你的手机呢？”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方才如实说道：“被警察扣下了。”

终究是不愿意欺瞒她。

“你说什么？警察找上你了？”她问，声音不似一开始那么淡，充满了焦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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