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为了感念她的恩德,在岸边建了一处衣冠冢,而这座山的名字,也是因为元妃的闺名——其中的一个”昭“字,取了右边的那一半而来的。”她的语调幽幽,就似从山谷中穿越而来,借着湖畔的晚风,落在听者的心中,竟是无端的起了寒意。
牧也的言语中有着一种对这样的做法的嘲讽,桃笙听出来其中的意思——可不是吗,元妃娘娘一共才不过在皇朝呆了一年的时间,又哪有什么恩德是值得感念的?
——宜王府——
廊下的鹦鹉尖声叫道:“来客啦,来客啦,翠竹打帘子。”
那丫鬟还没有过去,就听门外一人,笑道:“五哥这鸟儿养的倒是机灵。”一面说,一面已经踏进客堂来,他手腕一动,收起了展开了的折扇,含笑着向宜王行礼,道:“小弟给五哥请安。”
牧桓也是回了礼,笑道:“方才后面的厨子还问什么时候开席,我正吩咐着说要再等会儿,没成想刚说完,你就过来了。”
牧裕笑道:“怎么好让哥哥久等,本来是打算早点过来的,却不想又让一些麻烦事耽搁了,啧,这些奴才如今办事是越发的不济了,不过是一点小事情就办的拖拖拉拉的。”
牧桓嚼着他话语中的意思,心下里只觉得很是不舒服,面上仍笑道:“知道七弟近来事务繁忙,都是自己家人,等会儿也没什么的。”
他看牧裕的目光探寻的躲在旁边的人身上,忙介绍道:“七弟怕是没和他见过吧,这是我的奶兄——厄尔吉。”
厄尔吉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人,他的打扮实在是和他的模样不大相符,至少不相称于他的名字。
这时他听到宜王的介绍,连忙向牧裕行礼,道:“下官厄尔吉见过懿奥侯,侯爷万安。”
牧裕并没有理会他,直等到他扯了一张椅子做到了他的对面,才说道:“不必这样多礼,方才五哥也是说了,都是自己的家里人。”
不过这句话是说给牧桓听的,对于厄尔吉,牧裕还是很和善的。
他一面说,一面打量着那人,却见他面容白皙,身材在宽大的衣袍下显得很是臃肿,料想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他眸光一闪,笑道:“大人何时从怀城回来的?竟是一点儿都没听说呢。”
厄尔吉闻言脸色一僵,但很快的就化为自然,道:“回侯爷的话,奴才是昨夜才到的京城……因为家母生病,临时向上面告的假,没来的及到侯爷府上拜谒,往后一定补上。”
牧裕一笑道:“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只是见大人的面色嘉好,想必是令堂的病已经有所好转了?”
厄尔吉心下一颤,极尽自然的道:“多谢侯爷关怀,家母的病确实是有所好转了。”
一个是别有用心的说着,一个是小心翼翼绞尽脑汁的回答着,牧桓见这样的状况,连忙插嘴道:“怎么在这儿就聊上了?内堂里的酒宴已经备好了,何不到里面聊去,咱哥儿几个一醉方休。”
牧裕折扇一展,笑道:“还是五哥安排的周到,这么一想倒是小弟失礼了,难为您如此安排吓得功夫。”
正说着,就有丫鬟过来引路,牧桓跟在两人的后面,回想着牧裕方才的言语,又想着那日所见的场景,所听的言语,心中暗道:“这几年的磨练,倒是使这个弟弟越发的成熟了。”因而侧身问道:“七弟近来户部的事务处理的可还顺利?我前几年也和那些个丘八们打过交道,实在是难捱的很。”
牧裕一笑道:“可不就是像五哥说的,小弟不及您的福泽,在户部里更是借着您的交情才让那些人手下留情的。”
他语调说的诙谐,惹得牧桓笑意连连。
牧裕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可不能顺着牧桓的话语说下去,谁不知道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他的照顾,跟自己可是没多大关系的。
牧裕目光流转,看向从内堂的半极地窗中透过来的园林的景致,模糊的剪影里他其实也看不清什么,这时候想要转移话题,故而笑赞道:“五哥这窗儿修的好啊,单坐在这里,后院的美景就能尽收眼底,实在是妙极了。等到小弟往后有空了,也想要照着这个样子修在府中,五哥看起来,不会介意吧。”
牧桓笑道:“怎么会呢,到时候只消兄弟派人过来说一声,我就立即派人到苏州,讲那位给我修园子的工匠请过来。”
牧裕惊诧道:“五哥是从苏州请过来的人修的园子啊,不过也是,就工部的那些人,只会拿着祖宗级别的图纸到处转悠,又怎能修出这样别致的东西来。”
他起身将牧桓面前的酒杯填满,笑道:“咱哥儿俩今儿可是说好喽,难得一聚,谁也不要说朝廷里的事情。”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举到牧桓的酒杯边上,笑道:“来五哥,这一杯酒小弟敬你。”
牧桓举杯相应,心下里仍是不断的盘算着如何在谈话中将话题不着痕迹的引到政务上。
只听厄尔吉说:“奴才斗胆,也想敬侯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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